而源氏并不应该和他落得同样的下场,也不应该一时糊涂同他争夺继承权这副桎梏,可悲的是,他却无法阻止源氏。
他空有一身疲倦,什么也无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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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坨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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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院子里的那棵寒绯樱从岛田家拥有封地开始便一直静默地伫立在那儿,赤红的樱花落下飘过周而复始的四季,见证一代又一代岛田家的传奇。
当半藏和源氏都还年幼的时候,便常常在这附近玩耍。
源氏从小好动又灵活,半藏依稀还记得攀爬上那棵樱树的源氏兴高采烈地向他展示新学的忍术。
棕色的雀羽缓缓地飘落在他手心,半藏迎面看向漫天的赤樱和朝阳,佯怒道:“快下来。”
“少主,真要砍了这棵……”
半藏站在回廊上,手里握着自己的爱刀,他最后看了一眼院子里花期已过的枯枝樱树,对犹豫不决的工人们说:“砍了吧。”
随后他便去了大名的灵堂静坐,诵经的声音和荷花的香气萦绕在他身边,他的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直到远处隐约传开了大树轰然倒地的巨响。
半藏闭上了眼,眉头深蹙。
他心中也有什么轰然倒塌了,或许是那扇源氏曾想和他一起翻越的高墙或大门。
现在半藏亲手毁了这一切,将前往明日的道路都截断,将处处都变成了了无生息的坟场,他一面往黑夜中后退,一面成为暗涌的浪潮,拍打推开紧抓自己不放的源氏。
近日来源氏一直在外奔波,与各方势力周旋,在外人眼里无非是想和半藏夺权争势,但只有半藏了解他初衷的荒谬。
几位长老也旁敲侧击对半藏委婉地说了些话,无非是想让他打压约束气焰嚣张的源氏。
可半藏还是无动于衷地守着灵,他在等,源氏也在等,即便他们都知道,没有人会回心转意。
直到出殡的日子终于到来,继承人的抉择也已经是迫在眉睫。众人再度换上庄肃的黑衣,进行最后的仪式。
再度走过鸟居时,半藏是和源氏并肩而行的,他的余光掠过赤红梁柱上的经文,那是镇魂的佛经,哀悼亡者的同时,也凭吊着他们。
阎浮众生,举心动念,无非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