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传信说了,此事他自有办法,牢内也打点好了,短不了吃食炭火,”檀棋把手拽回来,对着一只瓷器闷闷地说,“今早贵人已知会诸位大臣去向圣人求情,明早太子也会亲自去,”她看张小敬一眼,对方也正认真地听着,“若一切如贵人所说,不出五日,公子就能出来。”

“…若不如他所说呢?”

檀棋扭过脸:“…你这话,到底是盼着好还是不好…”

张小敬自问自答,摸着刚冒头的胡茬说道:“若一切不如贵人所说,那他李泌也有我,”他拍拍檀棋的肩膀,力道不大但让人安心,“你与小狐狸且都把心放肚子里。”

张小敬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其实还空落落的没成算。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李泌身陷囹圄,身边一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若有人真要治他于死地,趁夜色行凶再编个暴毙的理由也不是不行…可李泌出生世家,声名赫赫,又是太子军师,想来对方也不会轻举妄动…

张小敬脑海里天人交战,愈想愈不安,仿佛此刻已经有人埋伏在李泌的牢房门口。

“哎!”檀棋见人一脸复杂,眼神飘忽地渐行渐远,忍不住出声叫住,“你去哪儿?”

“靖安司里我还能去哪儿?”张小敬说道,“噢,今日我还睡李泌房里。”

“!!不可!!不许睡公子房!昨日是看你昏迷不醒,公子为了替你疗伤没办法!今日你生龙活虎,还想糟蹋公子卧房?!”檀棋眉毛都快立起来了。

“李泌不在这,空着也是空着,借宿一晚,养好精神我好为他出力。”张小敬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在檀棋发作前快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