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耳这天醒来,发现有只白羊站床边,伸舌头舔着孙策的脸颊与额头。

孙策一点没感觉,抱着木耳睡大觉。

木耳小心翼翼地把阴阳眼打开。

阳眼看到的是一只羊,阴眼看到的是一只半透明的羊。

他暗知不好。连阴眼都能看到羊,说明精神壁垒已被幻象入侵,迟早要被攻陷。

这七天来木耳磕了两枚半药丸,身上的青草味浓郁得自己闻了都想吐,孙策倒很喜欢这味道,平日有事没事地就从背后抱住他,低下头,鼻子掠过他的后颈和背,猛吸一口神清气爽。

孙策没有显露出躁狂的迹象。

只是在木耳面前没显露。

木耳亲眼看见孙策走到离他十步开外、然后立马抽搐发狂的情景。

孙策和他都再不敢离彼此太远,去哪儿人们总看到吴侯与他的家羊形影不离。

后来一人一羊变成了两人一样,孙侯爷身边多了个模样俊俏的年轻公子哥。

许多意欲向孙家提亲的世族大家望而却步。

侯爷与身边的公子哥实在亲昵,一会儿拖拖手,一会儿咬咬耳朵,吃个饭还相互投喂,叫人猜忌侯爷是不是好男风。

神羊越来越像电灯泡,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时候,这头羊非过去凑热闹。

不知侯爷是不是因此被激怒,把他的大灰狼召唤出来。

百姓们奔走相告:“侯爷跟神羊打起来了!”

这伙人脸被打得火辣辣疼。

一层楼高的大灰狼跟一张凳子高的神羊相处愉快,玩起了转圈圈捉迷藏的游戏,侯府中时不时传来两人两动物欢乐的笑声。

孙策老爱问些煞风景的问题:“你说我还有多久?”

左慈断言的十天期限早已过去,木耳没把握孙策还能撑多久。

孙策靠着府中一颗老榕树坐下,右腿竖起,膝盖撑着胳膊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