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平日不说,总是记得的。他从襄阳跑到新野,好容易才寻到个当年在长安丁记食肆当过学徒的厨子,再把他软硬兼施地请到襄阳,才做的这碗豆花。若非郭嘉信中未注明甜咸,他定会留心的。

木耳看着信,古字他认不得几个,生辰倒是能看出。郭宾的记忆与他确认,今天也是郭宾的生辰。

郭嘉关心的一直是郭宾。

这有什么可吃醋的呢?郭嘉关心他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木耳从未对郭嘉有过非分之想,他只是享受被哥哥照顾着宠着的感觉。

木耳也没有什么兄长,他生下来就是家中独子。在他那个世纪属于特殊的家庭,别的家庭都盼着越多越好,偏他家生了他都不生了,自小当宝贝哄着伺候着,万千宠爱,唯独没有哥哥的宠爱。

所以木耳更喜欢吕小布这种年纪比他稍大的,个头比他高的,身体比他强壮的。曹丕小朋友自然是排不上队的。

他把信还给吕布:“你不必都照上面做的。”

那是郭嘉对郭宾的情感,他不想要。

吕布仍把信郑重地收好。他这一路想通想透,他非但怕郭嘉,也感激郭嘉,郭嘉是那个烈火中赐他涅槃的神。

木耳是神的化身,自然也该供奉的。

吕布便供奉着,按着神旨供奉着,不打不骂,不碰不亵渎,触犯天威不是闹着玩的。

木耳吃到一半,看吕布光着身子迎着门外的秋风,把余下的豆花送他面前,去把门关上,嘱咐他:“你吃吧,暖暖也好。”

吕布也不爱吃咸豆花,闻着气味想吐。

既然神仙吩咐,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木耳看他夸张的表情,才知道自己对吕小布所知甚少。

他的生日、他的喜好,木耳都一无所知。

木耳还待问他,吕布已急匆匆换上干衣服,穿上衣甲,戴顶斗笠。

他要趁着雨未停,与将士们在雨中演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