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他微微偏过头去,吐出一个几乎无法被听清的音节。“够了。我已经……”
“闭嘴。”琳厉声喝断了他的话。掌仙术的光芒在手中时断时续,女医忍的脸色不比她的病人好上多少,嘴角渗出血丝。“让我就此放弃,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面前,这种事想都别想!”
握着带土的手紧了紧。视线从两名队友的身上移开,卡卡西看向水门。仙人模式被解除了,火影佝偻着身体,正双眼发直地盯着自己的手掌,仿佛上面仍残留着妻子的血。
先前在外界,在其他忍者与鸢面前展现出的顽强气势,此时已从他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下坐在那儿的,只不过是一个刚刚痛失所爱、马上又要目送学生步入黄泉的可怜人罢了。
相识近二十年,卡卡西从未在老师的脸上见过如此心灰意冷的表情,就像整个人被击垮了一样。
接下来该怎么办——面罩下的双唇张了张,却终究没有把这句话问出来。
不需要再问了。
这场战争,是他们输了。
万事休矣。
已经再也没有什么手段能阻止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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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卡卡西的意识漂浮在混沌当中。
又是这样,他想。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我还是那个嘴上夸夸其谈、实际却一事无成的废物,既无法兑现承诺,也无法保护别人。
我没能阻止带土,反而成了他的帮凶。
水门与自来也以仙术·螺旋丸夹击带土——也许那曾是唯一能打败带土、赢得这场战争的机会,却在他的干涉之下功亏一篑。他不该冲出去的,理智告诉他这是大错特错,是对那些信任他的人们的背叛;但他的心与身体却枉顾对错是非,执意要替带土拦下那致命一击。
似乎对于他来讲,让带土死在他本人、而不是其他任何人的手上,这一点同样是极其重要的。
思绪回溯,卡卡西想着那次失败的同归于尽过后、他在带土的操纵下所经历的种种事情。他想着炸断手臂的起爆符,穿透过身躯的黑棒,在耳边冰冷响起的“工具”二字;也想着轻抚过左眼的指尖,那句他梦中是否会有自己的悲哀询问,以及那个无比轻柔、又无比沉重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