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好像只是打了一个很小的瞌睡,就睁开了眼睛。

沈巍屈起一条腿坐在床边的窗台上,手里抱着一本厚厚的《五三》正在划重点,见他醒了,手一撑窗台跳下来,落地无声。

书被顺手放在床头柜,那只手拿起来的时候,已经顺便端起了放在那儿的一碗解酒汤,沈巍另一只手试了试温度递上去,“刚煮的,先喝了。”

赵云澜就着沈巍的手喝完,意识这才终于归于清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上床睡觉,还去熬什么解酒汤?”

“刚回来没多久,看你睡得不踏实,就先去熬了汤。”

赵云澜定定看着沈巍,直把沈老师看到扶眼镜,这才伸手揉乱了沈巍的头发,“你不用担心你躺下会吵醒我,”赵云澜看着小鬼王被抓包的表情心头一软,刚醒的嗓音还带着微微的沙哑,显得特别的性感,“你现在可是我最好的安眠药啊宝贝儿,晚上睡觉不抱着你我都睡不好。”

沈巍腾的红了耳尖,可是那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却爆发出摄人的光彩来,叫人只是看着都能觉得雀跃。

几千年了,他家小鬼王经历多少风雨艰险,踏碎一地荆棘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居然还是这么甜。

赵云澜没忍住,凑上去补了一发早安吻,慢慢腾腾的爬起来洗漱。

沈老师和赵云澜双双陷入应酬大军,不过幸好没有几天就到年关,赵云澜在腊月二十八下午满脸笑容的踏入年前最后一个酒局,挨到十一点散了场出来的时候,连家都不敢回。

此刻这刚下完一场雪的天气有多冷他已经不在乎了,他此刻除了疼,无暇顾及任何事情。

赵云澜窝在酒店门口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把头像是鸵鸟一样塞进怀里,两手握成拳,紧紧抵着被酒局糟蹋了大半个月,失了昆仑灵力加持、终于不堪重负、越级上诉的胃上。

赵云澜疼的眼前发黑,一身的冷汗,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胃病发作,被沈老师捡回去过。

那好像是沈巍第一次去他家,看着他家乱的那个样子和他猪一般的生活状态气得咬牙。

不过此时此刻,他只想把胃疼压下去,正常的回他们的家。

他不想再看见沈巍难过,更不想惹沈巍生气。

因为沈巍每回因为他的事而生气,都只会折腾他自己,绝不会舍得对赵云澜下手。

他心疼。

哎哎哎现在还是胃疼比较严重。

沈巍陪着喝酒喝high了沉迷唱诗歌的老教授出了饭店,把人送上出租车,本来是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开任意门——哦不,斩开空间——回家,却不想走出几步,他又退了回来,认认真真地盯着脚边蹲坐在马路牙子上的那一坨东西足有三十秒,直到看到那团东西动了,从它的衣服里拔出了头,白着一张脸懵逼的和他对视的时候,沈老师整个鬼几乎都要被滔天的怒火烧着了。

“赵云澜!大冬天的你就在这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