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闻的酒气冲仰在鼻尖, 殷温娇其实对这个味道并不陌生。
那些记忆她并不想翻动,但这一刻就自己浮现了上来, 当初她为了孩子忍辱负重, 便是这般。
“你放开我!”
殷温娇开始挣扎。
大概是这剧烈的挣扎让陈光蕊的酒短暂地醒了一刹那, 他立刻像是摸到了传染源一样放来了手, 甚至双手还在衣服上擦了擦, 连一点儿掩饰都没有。
小丫头已经爬起来再度护着殷温娇,但……已经不需要了。
殷温娇眼泪唰地一下落了下来,这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以为的如意郎君,嫌弃她脏,嫌弃她曾经的忍辱负重,嫌弃她……还活着。
刺骨的冰凉席卷全身,她委顿在地,不明白这些日子她到底在粉饰些什么。
二十一年前,她对他一见钟情,抛绣球与他,原以为能白首一生。而今,物是人非,曾经俊秀的状元郎在短暂的时间内,变成了一个……尖酸刻薄的中年男人。
可是,她还爱他啊,十八年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是对他的爱在支撑着她,她想活着去见他,却没想到……他或许并不想见她。
事实如同一柄利刃一样剖开她的内心,将早已发霉泛滥的伤口再度曝露在阳光之下,疼痛,蔓延全身。
倒在塌上的陈光蕊已经打起了酒酣,没有了闹腾的动静。
屋内静寂无声,不知过了多久,小丫头才试探着去扶倒在地上的殷温娇,殷温娇这才回神,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用,今晚的事,不要说出去,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