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有声音从上首传来:“今日我已向皇上上书乞骸骨,这已是第三次了,想必批复就在这几日,姑苏的行程可早做准备了。”

明溯蹩眉:“父亲,孩儿还是不明白,父亲而今将将过了半百,宦海正当之年,缘何如此迫切隐退?”

“溯儿,你还有的学啊。”明榭有些唏嘘。

“儿惭愧,还望父亲解惑。”

“如今朝堂上看着风平浪静,实则风雨欲来,波澜暗生,当今圣上胸有沟壑,恭俭以治,然有革新之意,此举恐有违上皇之意。上皇虽退居安源殿,对朝堂的掌控力却未必弱于当今。况新旧交替,必有流血。急流勇退,方是良策”。

自古以来,皇位的传承不仅仅是血脉相承,也是一种精神和意志的传承,长者自然更希望子嗣可以继承与发展自己的道,正所谓是“我看不到的盛世,你有生之年或可一见”。而不是人死道消,再无其社会价值。是父子,亦是师徒。

“若真如父亲所言,父亲为上皇重臣,未来天家父子夺权,父亲必卷入其中,届时两相为难,不如今日辞官归乡,避开争锋”。明溯深思道。

听罢此言,定远侯明榭摇头心道:溯儿还是太单纯啊!所幸还年轻,多磨砺磨砺也好。

“我走之后,你将要要撑起明家门户了。”明榭肃容道:“我儿谨记‘不慕往,不闵来,无邑怜之心,当时则动,物至而应,事起而辨,治乱可否,昭然明矣。’”

明溯起身长揖:“儿虽不敏,或不敢忘。谢父亲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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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