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觉得恍然,不觉间姊妹们也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黛玉将茶杯递给紫鹃,侧身躺下。
闭上眼脑子里是方才被打断的梦境:明哥哥带着扮做男装的她在姑苏兰亭书院游赏,仔细与她说书院的每一处花木,带她去拜访师长,参加同窗间的诗会。还说以后老了致仕归乡,就学先生留在书院里教书,顺便给她谋个女先生当当,美其名曰夫唱妇随。她正要开口笑他,便惊醒过来。
黛玉轻抚脸颊,自爹爹走后,许久不曾梦回故里了啊。
“姑娘?”见黛玉睁开眼,紫鹃笑道:“姑娘既然提早醒了,这里还有件事儿说与姑娘。谢三奶奶捎了信儿来,说是有了喜,近日思念姑娘,姑娘若得了空,可去瞧瞧她,说上几句话。”
“明姐姐有喜了?”黛玉惊讶道。
“是,晌午来的信儿。”紫鹃笑道。
“如此我得去瞧瞧她,紫鹃你晚间与外祖母说上一声。”黛玉坐起身来:“既然托人带了口信,那便后日去吧。如今凤姐姐闭门养病,我一会子去三妹妹那里一趟。”
……
到了晚间,贾母听闻黛玉要出门访友,当即便允了,又吩咐人给明睐备份礼,待紫鹃走了,老太太叹了口气:“明丫头自打出了门子,与玉儿来往便少了,她又自个儿住在外头,日子难免过得清了些,本就仙人般的人儿,不该叫我养的愈发没有人气儿。”
“老祖宗可别这么说,您疼惜林姑娘,我们都看在眼里呢,只林姑娘生来就是清凌凌的一个人儿,老祖宗还能养成琏二奶奶不成?”鸳鸯站在贾母身后捏肩,笑劝道。
“好你个狭促的,凤丫头近日里养病,竟也招了你不曾。”贾母被逗得一笑,笑完又摆摆手:“你们莫哄我,我这心里都清楚,玉儿那丫头性子清僻,这么些年我也没给她掰回来,终究是在心里掖着,外人说的再好,什么姑射仙子都是嘴上花,那个是喝风饮露的。”
“老祖宗说的是,可咱们也没见过仙子去给人拜访道喜不是?”鸳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