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咸平这一年发生的转变和未来可能有的建设,柳知无对这个少年县令无疑是钦佩和感激的,甚至已经考虑到这位气质能力非凡的年轻人三年任满离开,继任者坐享成果而生出不忿来。
若是明煦知道了自己这位师爷的想法,大概会笑上一笑,自己这个县令做的还算得民心,无疑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忙碌了一整年,收到来自家人朋友的年礼,对明煦和黛玉来说,竟像是一种奖赏,各自写了信随回礼寄出,就开心的布置起在外的第一个春节来。两个人一起过年是一个新奇的体验,比起往年,人少了很多,却更显温馨,心也贴近。
除夕夜谈和玩闹之后,明煦和黛玉作为主人,第二日又宴请同僚下属。
饭桌酒席之上,黛玉坐在明煦身后看他,觉得灯火之下,明煦身上晕出的光晕有些晃眼,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她这些年也见了不少人,觉得没有人像明煦这样,印象中与之经历最相似的爹爹,也是全然不同的。
公务之外,在公共场合明煦向来寡言少语,偶尔轻笑点头,只在频频推杯换盏之后,借着酒意倚在椅背上,有些懒散随意随着琴声以箸敲击节拍,才露出少年县令掩盖下属于世家子弟的疏狂来。
最磨炼人的大概就是独掌一方,咸平虽小,却是明煦的开始,他的状态已然与京中两种模样。
月上中天,酒宴散去,离府衙不远,两人索性步行回去。
“方才宴上柳师爷说西肆老街上有家馄饨摊子,是祖传的手艺,左右明日无事,玉儿陪我一起转转?”凉风下,明煦的声音有些清淡,带着些微的酒意:“说起来也一年了,我还未与玉儿一同闲逛这咸平小巷。”
“好。”黛玉拢了拢身上衣裳,笑道:“早先在京的时候,就晓得你偏爱这些巷中小食。我还纳闷你忍到现在才提,原是一直忍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