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指标加得这么穷凶极恶,都让你去他们地盘了?这算什么,耳提面命?”
“没有,别的事情。”这时解雨臣手机响,他接起来,“方便……到几点?……没关系,不行我帮你送到酒店……再不行我直接去趟南京。"
估计是黑瞎子。解雨臣收线,说,“电子版不能发邮件,我让黑瞎子直接带u盘过去。以防万一。厦门那边过来的航班有些晚点。”
自觉休息得差不多,吴邪说,“其实刚才说到的那个元件,改成……”眼看解雨臣笑了起来,他不说话了。
“我知道那样改我们的优势会更明显,但就有些,怎么说。”解雨臣温和地说,“过犹不及。”
“怕黑背老六那边狗急跳墙?”
“差不多。半截李毕竟还是想求稳,他虽然不懂技术,这么多年浸淫下来厂家会做什么动作多少还是清楚的。留点余地和幻想给美妥乐垂死挣扎下,别让他们跳起来。闹大了我们也会很难办。”
吴邪想起三年前被做过手脚的招标文件和当时三人在仅有的腾挪空间里被逼得走投无路,一时有些黯然。
“别想太多。”解雨臣说,“做生意么,起落是无常。彼此留点面子也好。”
黑瞎子取道南京,张起灵和吴邪从上海直接出发,周日下午杭州集合。三人入住酒店,看到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布置招标会议室,大堂还有路人马,同样是行李箱电脑包,估计是哪家厂商也到了。这次服务器和储存同时开标分开投标,三人晚上和fd的同事一起吃了顿饭。酒足饭饱,fd的基本都东大区出身,意兴阑珊回了酒店。吴邪谨遵老板教诲,带着张起灵和黑瞎子去了西湖边。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时值深夜,古城上空高悬新月如钩,苏堤上行人稀稀落落,远处的建筑轮廓如烟锁重楼。明天就是招标文件网上公布,前期工作已无懈可击,但从u盘由黑瞎子移交给设计院内线开始,控制权其实已经不在他们手中。了却君王天下事留得身前身后名,大战在即,吴邪又开始习惯性的紧张。
不过这种紧张是有益而可控制的。如同酒过三巡将醉未醉时微妙的空间感与醺然,脉搏和心跳加快,埋藏在冷静外表下的血性即将被重新唤醒,只待披甲上阵,八千里路云和月地从头收拾旧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