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站在门外的人愣了良久。斜斜的夕阳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发丝上蒸腾的水汽,鼻梁上没有架着一直用的眼镜,而是转而被拿在手上。他的右眼上部有一处淤青,嘴角边似乎也染上了红红的一片,外套上沾着少许的灰尘,头发有些凌乱,完全是一副狼狈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
梨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却在刚刚说出口后才注意到眼前的男人身后还站着一个消瘦的身影。
“她是谁?”
“抱歉,梨华,太一在吗?”新并没有回答梨华的疑问,而是吃疼地眯起了一只眼,做了一个歉意的手势,“有点事不得不麻烦他一下。”
“你还没有回答我,她是谁?”
对梨华来说,她似乎更加关注那个现身于新身边的女子。
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面孔,苍白,冷冽,烟云般的双眸低低地俯视着梨华,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她站在新的身后,仿佛刻意地保持着一段距离,但却伸出一只细细的胳膊搀扶着面前的少年,以防没有戴眼镜的他因为视力的问题而摔倒。她一言不发,偶尔用余光瞄向身前那个挂了彩的少年,眼神中看不出半点心疼和动摇。
她没有感情,这是梨华的第一直觉。但是,正是这样的直觉,让梨华感到不安。
“我叫若宫诗畅。”
她对梨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冰冷中带着一丝冗沉。
“现在你认识我了,请问可以让他进去了吗?”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梨华睁大自己的眼睛望向说话的少女,握着门把的手下意识地攥得更紧。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压力重重地积压着她的胸腔,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影,她陷入了一片迷茫。
一直以为像绵谷新这样的人,身边一定不会有什么女孩子的存在。就好像哥哥明明长了一副这么受欢迎的模样,却非要暴敛天物地去玩什么歌牌,所以才落得三年单身的下场。所以像是他那样的话,不用去想也知道,情况一定会更加糟糕。所以自己才会在对方打算要回福井的前一天,“好心”地与他交换了邮箱地址,又在那之后,“好心”地保持每天几句简单的交流。
当梨华转学到京都后,某天,同班同学好奇地问她:“真岛每天都在跟谁发邮件?是东京的朋友吗?”
“没有啊。”她摇了摇头,回答,“那个人在福井。”
“咦?福井也有真岛的朋友吗?你去过的地方还真不少啊。”
对方似乎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做了一番猜测。梨华也懒得做解释,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过那个人对真岛你一定很重要吧,因为你每节下课都好像会很紧张地查看手机。”
什么……
梨华一时愣住,在对同学拆穿了那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举动后,她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