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个月间他们依旧保持着电邮的通信,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面对面的交流似乎对新来说还显得有点困难。

有些时候,人一旦陷入了某种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境地,就连同平常的言行举止都会开始变得别扭起来。

而很不幸的,新正是这样一个格外别扭的人。而诗畅也知道,这份别扭,多数是出自他不想对她造成一星半点伤害的善意。

诗畅继承了母亲直言不讳的性格,但是她也知道,对于普通人来说,感情的事恐怕是细致而谨慎的。她并非不明事理,也知道之前的突然告白恐怕是有些吓到新了,所以她选择了缺席东西代表的决定赛,并且给他发去了一封类似于“绝交”的邮件。

这样大概就可以了,她劝诫着自己。这样的话,就不需要再承受外祖母无声的怒意,就可以断掉一些无莫须有的幻想,去面对自己应该面对的命运。

然而接下去的事并没有如同诗畅所预料的那样顺利。她没能顺利地隔绝世界,没能断掉对新的执念,更没能将自己再变回孤身一人。

她收到了远山唯从大阪寄来的信函,接到了新长篇大论的邮件,得到了母亲的拥抱。

她不知道这样,对她来说,是好是坏。

名为“意外”的东西,让她在自己一路走过的命运大道上越走越歪,她已经,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

“诗畅,好久不见。”新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普通的寒暄,只不过他的脸颊上的潮红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嗯,好久不见。”

诗畅的回应很自然,以至于让没有想好接下去台词的新显得更加窘迫。他捏了捏两边的袖子,朝诗畅的方向看了一眼:“褂、褂裙……很漂亮。”

“是吗?谢谢。”

“那、那个京都的家里,还好吗?”

已经越来越不知道谈话的重点是什么了……诗畅朝着新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伸手搭在他高高的肩膀上。她能感到她的手触到对方身体的那一刹那,新发出了微弱的颤抖。

“你是有信心击败那个男人才来到这里的吧。”

诗畅话音落下的那刻,她突然感到身边的少年不再打颤了,他的表情在瞬间凝住。

新侧过头来,微微低下视线,透过那副镜片,向诗畅投去一个柔软而坚定的目光——是他一贯泰然自若。他很沉着,并没有对那场即将开始的比赛的半分怯懦。

“那就好。”诗畅轻轻地笑了一下,将自己的手从新的肩膀上收了回来。

“啪”的一声,诗畅感到自己的手腕一紧,再定睛看,才发现自己的手在空中突然被新握住。

而做出这样举动的少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所谓何意。

一时间的茫然若失,让诗畅的心脏都有些不堪重负。她迟疑地望向新,却只能感觉到对方停留在自己手腕的那份力量越来越重。

来参加比赛前,诗畅曾经多嘴地问过妈妈:“那个时候为什么会选择和爸爸?”

诗穗抬头望天,仿佛经过了一番很努力的回忆,最后笑着对女儿道:“大概是因为手吧。”

“手?”

“你爸爸他啊,有一双非常非常非常好看的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