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明跟着王蓉到了一间水手的舱房,傅剑寒正与白捕头一道细细查验尸体。死者面目安详,似乎死于睡梦中而不自知,只有左胸口染了一块红斑,显然是被极为细薄的兵刃一击穿透心脏,连出血也不多。东方未明虽和老郑无甚交情,但想到昨晚还见到此人活生生地大呼小叫,今日却再无法听见了,不禁心中恻然。

他拱了拱手,问道:“白捕头,在下昨日睡得很沉,好生惭愧,不知夜里情形究竟是如何?”

白术叹道:“不是昨夜,是今晨才发生的案子。我本在沐相公房中守着,大约到了四更以后,忽然听到头顶上有兵刃交击之声。我赶将出去,正瞧见青城派的柳少侠与人交手,那人一剑刺伤柳少侠的左腿,随即往船尾逃去。我见少侠伤得颇重,便先为他包扎止血。幸好此时傅少侠又已赶到,便追那贼子而去。” 傅剑寒道:“那人从左舷逃到船尾,转了个弯,待我过去时人已经不见了。此时又听到舱下有人大喊,担心中了声东击西之计,便回来查看。”

未明道:“嗯,总之那贼人先杀死老郑,又在甲板上被柳师兄撞见,一番交手,逃了开去。但这船上总归只有那么大,他能逃去哪里呢?”

白捕头道:“或者此人水性极好,跳下船从江中凫水走了。”

东方未明思索片刻,又问:“那贼人生得什么模样?武功是何来路??”

白捕头道:“江面上起雾,离得又太远,全看不清楚。不知傅少侠是否——” 傅剑寒也摇头道:“我也不曾看见。这人的轻功很是高明,却不像在下以往见过的路数。”

东方未明道:“看来只有去问问柳师兄了。只有他与人交过手。”

白捕头却道:“我见柳少侠失血虚弱,让他服了些丹药,劝他先睡下休息。不若我等晚些时候再去详询。”

东方未明点头答应。他摸了摸隔开舱室的木板,又道:“这些隔板很薄啊,睡在老郑左右隔壁的人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