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的白晶剑距离荆棘的咽喉不到一寸,而荆棘的魔刀也架上了他的颈侧;背心还抵着不知哪个天龙教徒的钢爪。
任剑南总是想,如果从前的自己不那么任性,习武再努力一点,再拼命一点,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苦笑着摇摇头。听少临兄说过,海上若有漩涡,那么越大的船只,越容易被拖下去。铸剑山庄时至今日,不是一个人能够扭转的。
忽然,他注意到前方的道路出现了一些异状。
“丁叔,拜托让马队先停一停。”
任剑南跳下马车,提剑跑出几步。不知为何,大约百步开外的积雪凭空消失了一大块,露出底下坚实的黄土,仿佛被人刻意清扫过了似的。他用手指拂过地面的薄土,发觉指尖被染红了。
“此地发生过一场恶战。” 任剑南辨识着地面依稀可见的剑痕。“不是一两人,而是许多人同时出手。光使用的刀剑便有七种以上。可究竟是何人在此……”
被唤作“丁叔”的管家道:“少庄主好眼力。从情理上推断,正月这个时候,会经过此地前往丹霞镇的,应当同我等一样,是因为唯我独命丸之故被天龙教召集的人吧。”
任剑南沉吟道:“玄冥子在密信上写得明白,召集各派是为了让我等替他做一件大事。既然他缺的是人手,为何奉命赶往天都峰的门派,会在半路上遭遇偷袭呢。”
“或许……那魔教之中,亦有几方势力内斗不休。有些憎恶玄冥子的教徒,不愿见他羽翼渐丰,便想着先下手为强,除掉我等不得不听命于他的人。”
“丁叔说得在理。” 任剑南握紧了剑鞘,仰头望向远处的山脉。“只怕此行,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