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针毫不犹豫地准确扎进D的左面的大脑,吉尔菲艾斯的专业操守让这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他的心率和情绪也维持在最稳定的水平。他没有激动,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复仇的畅快。心深处仅有的一点轻微的欣慰,也是源于,从今以后,D和他身处的地球教再也不能用这样的手段害人。
配合特定的音乐,在电流和催眠语句的双重刺激下,D的精神很快陷入麻痹。他虽然对别人做过很多次催眠,本身却没有应对催眠的能力与坚韧的心理。
吉尔菲艾斯将D曾经对自己施行的手段悉数还于其身,通过预先构想好的问题,从D的嘴里问出进入系统用以解除爆炸装置的密码,随后再用从D身上学到的方法,将D的这段记忆洗去。
D清醒过来的时候,浑然不觉。他和往常一样,站在吉尔菲艾斯身边,而吉尔菲艾斯躺在催眠椅上,电缆连在他身上。
音乐缓缓流动,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似乎确实感觉到身体上哪里稍有不妥,但平静的表象仍旧麻痹了D,他拍了拍吉尔菲艾斯的肩膀,扔给他一件白袍,让他裹住自己,“K,你可以进去里面了。”
经过一段迷宫似的长廊,进入长廊众多木门里特定的一扇,走下长长的阶梯,便到达了目的地。主教所在的地下圆型大厅已经聚集了许多同样裹着白袍的人。四周的角落里立着好几根白色的圆柱,圆柱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地球教的徽记。主教站在接近大厅中心的祭坛上,祭坛上用动物骨骼和草叶摆出许多难懂的符文,中心还准备了一个火盆,里面装着动物油和黑灰,随时准备点燃。而真正能对这座城市带来伤害的工作站位于离祭坛稍远的正前方。
吉尔菲艾斯将全身裹得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低调地混入人群,和其他白袍人聚在一起。
没有人说话,吉尔菲艾斯看见教众们几乎都用接近狂热的目光牢牢地注视着主教与祭坛。“滴答”、“滴答”,在他的不远处,地球上的古老钟表在发出声音。不知是哪位教徒,也将他的私藏带来为他的信仰献祭。
这规律又冷硬的声音,无形中加剧了紧张和压力。吉尔菲艾斯缓缓地深呼吸,移动到圆柱的阴影里极有耐心地观察主教。
主教站在祭坛上维持着庄严的姿态,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他的双脚开始小幅在祭坛上踏动,手指也不易被人察觉地卷了卷衣角。
不知他是因为紧张还是激动,但看上去主教的耐心已经快用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