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主持Facebook内部对放松实名制的程度审核和调研。
团队在尽力找出一种既符合Mark对“真实身份”和“真实社交”的严苛要求,也能让一些希望用化名和艺名使用Facebook的人群满意的平衡点。
会议和讨论进行了将近24小时,中间只断断续续休息过三小时。
这是继当年Mark决定在Facebook投放广告后,第二次进行这种高强度的讨论会。
当年为了找到一种Mark满意的投放广告的模式,整个高层走马式地讨论了各种方法,高频率地不断重复着提出方案——枪毙——提出方案——枪毙的过程。
不过实名制的事情在LGBT开始抗议后,调查就始终没有停止过,现在已经搜集了大量的资料,所以也不算毫无准备。
只是Mark忽然毫无征兆就决定要放松审核标准,还是打了审核小组一个措手不及。
在放松实名制的规则雏形出来后,又断断续续地讨论了将近十天的时间,才算告一段落。
但Mark的心情并没有好转,他的焦虑却与日俱增——Eduardo始终不愿意和他说话——不知道原因的。
Mark可以从别人那里知道Eduardo的情况。主诊医师、Glenn或者Alex,甚至Eduardo的母亲Paula,而他确实也一直保持着各种联系。
但这都不能代替他和Eduardo直接谈话。
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谈谈,比如什么时候让Gretchen继续他们婚前财产公证的事情、Eduardo什么时候准备回美国,养伤和后续复健在美国也更好一些,关于Eduardo移民前的避税嫌疑,他也已经在有计划地疏通关系了。
这些都是他们必须对谈的原因。
不,好吧,Mark承认,这些都不重要,这些都可以被搁置。
Mark就只是想跟Eduardo说说话而已,什么都好,哪怕只是“新加坡今天的天气不错”这种没什么意义的话题。
Mark不算是个有谈话欲或倾诉欲的人,他很多时候并不在乎是否被他人认同或理解,因此Mark也不太喜欢没有目的的闲谈。
而想跟Eduardo说话与交流,只是因为Mark爱他。
仅此而已。
然而Mark所有打出去的电话都是Glenn接起的,而Glenn一次次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所以等规则雏形出来后,只剩下细化工作不需要Mark再步步跟进,他当晚便动身直飞新加坡。
Felix当然还是跟着他。
这次Mark用的私人飞机。上次从新加坡回来后,Felix就帮他办好了私人飞机出入境新加坡的手续,方便他一年内随时进出。
Mark上了飞机之后一直黑着一张脸。他最近也是瘦得厉害,脸上的棱角又像是刀削的一样了。
Eduardo转院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那之后他一直没有联系上Eduardo。问Glenn怎么回事,Glenn也三缄其口,显然是得到Eduardo的授意。
Mark刚开始很担心,但在了解跟进Eduardo的情况后,知道他动过两场矫正的小手术,知道他已经可以坐在轮椅上被推到庭院散步了,Mark又开始觉得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