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懂得翻来覆去地说“别生气,Wardo”。
Eduardo没撑过一分钟就睁开眼。
“我不是生你的气,”他说,“我是气那个女人。”
“你生她的气,为什么却是把脾气发在我这里?”Mark半开玩笑地低声调侃。
“一个不相干的人,”Mark仍然在亲吻他的颈侧——不带情欲意味,而更像是安抚顺毛,“或许她想要出名,或许她只是单纯的对我有性幻想而已,谁知道。”
“因为你什么都不许我做,”Eduardo终于说,“你把我装在一个玻璃瓶子里养着!”
玻璃瓶子的比喻让Mark愣了愣,等明白到Eduardo在说什么后,恼怒的感觉击穿了他勉强维持的冷静和耐心。
“我没有把你装在什么见鬼的玻璃瓶子里养着!”Mark收起之前因为哄他的笑容,声音硬起来,“而是她的麻烦不是麻烦,你出问题对我来说才是真的问题!”
他开始一股脑地质问起Eduardo。
“没想过后果的人是你才对,”Mark说,“一公布关系,媒体要是以为我们在转移视线,你怎么回答?”
“要是问起我们以前的官司,你怎么应对?”
“要是问你怕不怕我再骗你,你怎么应对?”
“要是问婚姻财产问题,甚至编排你想要用婚姻关系拿回股份,你怎么应对?”
“要是问起前阵子我跟Luiza的绯闻,你怎么应对?”
“要是从你车祸的事情里瞎扯股份问题你怎么应对?”
“要是他们又把撞了你的人的底子挖出来,问你想法,你怎么应对?”
“要是问你,为什么在LGBT抗议的时候不公布关系,你怎么应对?”
“要是问你Facebook实名制的事情,说我们自己深柜着,却用实名制逼迫他们出柜,你怎么应对?”
“这些问题你一个都没想过!它们比那个女人麻烦多了,你做好准备应对这些了吗?你根本没有!PTSD的折磨你还没受够吗?你还想让它变得更严重吗?”
Mark本来就因为性侵指控的事情心烦意乱,Eduardo又净跟他闹脾气,Mark耐心都快耗尽了,说的话也越来越不过脑子,刻薄的词语像子弹,一个接着一个从他嘴里冒出来。
“好吧,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就是把你装在玻璃瓶子里了!”Mark赌气地大声说,“不然我有什么办法?”
“公关部、法务部可以处理她,我根本不用管,但他们可以处理你的问题吗?你一出事,我其他事情什么都做不了了,你不知道吗?!”
Mark生气极了,还想说下去,但是当他看到Eduardo惊讶又无措的眼神,以及受伤的神情,刚刚离家出走的理智立刻便回来了。
尽管那些问题Mark知道Eduardo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不能怪他,Mark知道,因为他根本没有余力考虑这些。
更重要的是,Eduardo不懂得人们的八卦可以有多大的恶意——就像他在哈佛时给那只该死的鸡喂鸡肉一样——说真的,Mark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给鸡喂鸡,但Eduardo也根本没想过会有人把他想象成一个虐待动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