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k的阅读速度很快,特别是看这些不需要动脑子的内容,花不了几分钟,他就浏览完了所有关于自己的文章。
内容的缘故,Eduardo看得有点吃力,他比Mark晚几分钟才结束阅读。
“什么感觉?”在Mark放下所有报刊后,Stuart问他。
“里面有一篇借题谈论硅谷的女性地位,两篇在剖析孰真孰假的问题,剩下的几篇都是夸大其词与对我私生活的无礼揣测。”Mark分析,“基本包括了舆论的几个主要方向。”
“Eduardo,”Stuart道,“感觉怎样?”
“内容让我感觉……”Eduardo犹豫了一会儿,“很恶心,很生气。”
“Mark,你呢?”Stuart又问Mark。
“我刚刚已经回答了。”Mark皱眉。
“你说的只是你的想法,不是你的感受。”Stuart说,“我想要你谈谈你的感觉。”
“为什么一直把话题放在我身上?”Mark道,“他才是你需要关注的人。”
“为什么回避我的问题?”Stuart反问。
Mark盯着他,抿着嘴沉默了。
正在这时,咖啡煮好了,Stuart起身,为他们斟上。
Mark盯着自己面前的杯子满上棕黑色的液体,微微冒着白雾。咖啡热腾腾的,他的脸却要多冷硬便有多冷硬。
Stuart做好一切后才重新坐下来,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一种更加放松的姿态来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们谈过吗?”Stuart问Mark,“你的感受。”
“没有。”Mark回答。
“你是对此毫无感觉,还是觉得它不值得谈论?”Stuart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Mark没作答,回以沉默。
“大部分PTSD患者会选择小组互助。”Stuart对Mark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们可以在小组互助中谈论自己的创伤,以此减轻创伤带来的痛苦。”Mark干巴巴地回答。
他的回答可算得上是倒背如流。为了Eduardo,Mark当然研究过PTSD,尽管他这个心理系辍学生跟专业的Stuart比起来,了解的那些东西自然算不上什么,但至少治疗的方法以及原理他都知道。
“他们都是有伴侣,有父母,有儿女,有朋友的人,”Stuart问,“为什么只有在小组互助时才能谈论自己受过的创伤?”
“因为不理解。”Mark回答。
这些他都清楚,“没有受过创伤的人,不会明白创伤带来的痛苦,所以他们不愿意谈论;或者在发现身边的人没法给出支持时,渐渐不再谈论自己的感受,转而在互助小组中寻求帮助和情感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