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k的手指轻轻撬开他咬紧的牙关。
“你很安全,”Mark反复告诉他,“你做过力量训练,你学习过巴西柔术,记得吗?你要甩开一个人非常简单。”
他把这句话重复了整整三次,Eduardo涣散的眼神才慢慢对焦。
Mark其实早就不忍心了,Eduardo看上去如此痛苦,而使他陷入这种状态的是自己,这对Mark而言无异于拿刀子在心上一刀刀地慢慢割,割得鲜血淋漓。
他应该放手,然后为Eduardo擦汗,哄他去睡觉;他甚至罕见地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样的练习是否过于冒进。
“要不这次就算了吧”的想法每一秒都在变得更强烈,Mark几乎是用了自己全部的理智和自制力,才没有真的放开他。
“安全词,Wardo。”Mark问他,“你要说吗?”
“能说话吗?”他反复确认Eduardo的状态,“如果你想停止,就点头,我会放开你。”
Eduardo怔怔地瞪着空洞的眼睛看着他,汗水沾湿了他的眼睫。
然而出乎意料的,Mark看到他摇头。
在Mark看来,他似乎又因刺激而陷入了人格解体中,但事实上,在Mark耐心地不断重复的“你可以”“非常简单”话语里,Eduardo原本僵硬得仿佛灌铅似肢体在慢慢复苏。
就像寒冬结束,蛰伏的种子,艰难而缓慢地顶开坚硬的冻土。
他尝试着动了动,而几乎在感觉到Eduardo的手腕有他自主意识的拉扯感的时候,Mark纵使有钢铁一样的意志也没忍住心软,立刻放手了。
Eduardo手腕上被他握出一圈红痕。
“……你自己放手了。”Eduardo半晌说,“我没有说安全词。”
“对不起。”Mark道歉,然后问他,“我可以碰你吗?”
Eduardo点头,Mark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
大概是刚刚不舒服的感觉还在,Eduardo的手指反射般抽搐了一下,但他没有进一步的抗拒。
“感觉怎样?”Mark轻轻握着那只手小心地搓揉,帮他促进血液循环。
“我还是挣脱不了……”Eduardo说。
“没关系,我们可以多练习几次。”Mark回答,“这次我觉得已经很成功了。”
“还能再练习一会儿吗?”Eduardo问。
“你确定?”
“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