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宝玉昨日才见,心里却只当彼此是旧识,见他伏低做小哄自己开心,便擦擦眼泪,把此事轻轻揭过。

嘴里却不饶人:“偏我是图你那点小东西呢。”

悟空知她嘴硬心软的秉性,也不往心里去,只拉着人往廊下走。

黛玉任他拉着,身后雪雁紫鹃跟着凑热闹。

原以为是宝玉得了什么精巧物件拿来借花献佛,谁知廊下什么东西也没多。两个丫鬟正疑惑,却见他一只手摊开,对天上喊道:“还不来!”

紫鹃捂嘴靠着雪雁偷笑,“宝玉又犯痴病了。”

她话刚落,檐上扑棱棱飞下一只雪白鸽子,不偏不倚落入悟空掌心。

黛玉微讶,见那鸽子头冠后一片长翎,眼睛熠熠闪光,左顾右盼间丝毫不怕人,竟不似寻常禽鸟。

“妹妹,你摸摸它。”悟空把手往黛玉面前一送,嘻笑道:“你摸摸它,它就从此听你差遣。”

黛玉听他说傻话,不由嗔他一眼,手上却试探着在那鸽子头上摸一摸。

那鸽子不闪不避,由着黛玉抚摸,偶尔偏头拿尖喙在她指尖轻啄,惹起一阵娇笑。

“好妹妹,你刚从扬州来,对府里不熟悉,心里一定思念父亲,这只鸽子就用来与姑丈通信,慰籍妹妹思乡之情。”

黛玉闻言一怔,见他说的认真,不由红了眼眶。外祖家虽好,到底不是自己家中,她又在守孝,不知道被人怎么嫌弃。原本在家时,父母千娇百宠,再没有不顺心如意的。谁知眨眼母亲病故,外祖母又遣人来接,当夜父亲抚着她的头发,对她说明自己已无续弦之意,顾虑她没人教养,恐怕往后终身有误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