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饮了酒再来此的?”贾赦皱着眉头,“章生一的白级碎都瞧不出来。”

贾政一笑,“愚弟在金石上头, 差兄长远矣。”

他见贾赦面露得色,一指孙绍祖,“世侄可瞧出些什么名堂?”

孙绍祖额上洇出一层汗,强笑道:“小侄门第浅薄,赦公这些倾城珍宝,哪是小侄能识得的。”

贾赦受他吹捧,瞧这年轻人也顺眼许多。他起了谈性,又有意卖弄夸耀,便领着两人在房内依次介绍藏品。

孙绍祖是纯外行,听着贾赦的介绍就只知道值钱,心底的震撼远不如贾政。

贾政年轻时也纵情享乐过,花鸟鱼虫各色玩器,都是见识过的。

他瞧着那乌孙国的青田壶、西汉的全花细腰美人觚、商朝的彝、周朝的鼎,凡入目种种,没有一件不是有来历有出处,有价无市,千金难求。

贾政眼红难平,贾赦却犹觉不足。他一摸那锦匣里的猫儿眼,叹道:“为买那博山炉,银钱一时不凑手,那明月夜光珠竟生生错过了。”

孙绍祖心中一动,瞧瞧记下了名目。

三人又坐了饮茶,贾赦问起孙绍祖。贾政忙道:“这孙贤侄乃大同府人氏,祖上是老国公手下门人,和咱们也算有旧。因他父亲去的早,家道渐渐败落,如今只他一人在京。”

贾赦问:“都做些什么营生?”

孙绍祖忙道:“在京里谋了个七品兵马副指挥,让赦公见笑了。”

贾赦在他面上细瞧一番,见孙绍祖相貌还算过得去,年岁也不大,便点头道:“用心办差,总有出头之日。”

孙绍祖见他面容淡淡,又补充道:“幸得兵部贾尚书赏识,兵部里候缺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