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着凤姐一齐靠在榻上,柔声把迎春的事说了,又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虽说伺候过主子的要给两分体面,但真要被奴才欺负了,也是跌份。”
凤姐瞟他一眼,冷笑道:“我就说二爷竟转了性子,心疼起妹妹来,原还是嫌人家丢了体面。”
她坐直身子,抬手一推发髻,说道:“大老爷也就待咱们哥儿有个软和脸,连你这亲儿子也是说打就打。二妹妹住在里头,一年也不见几回,更是没有半点情分。”
“大太太是个什么人,你也不要我说,二妹妹在她手底下捞不着好,说不得还要倒搭些进去。老太太倒是疼孙女,可咱们家里三个呢,又有一个林妹妹抢在前头。二妹妹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搁我我也顾不上她呀!”
凤姐说的是实话,贾琏听着却有些不乐意。
“好坏总是爷们妹妹,你做嫂子的也不能这么说她。”
凤姐把柳眉一竖,“你做哥哥的不闻不问,反赖起我了。”
她如今脾性越发大,贾琏怕她又恼了,只好放下身段小意温存。
等她消了气,贾琏才道:“我从前没说,如今就央告了奶奶,好生教教我那妹子,总要她立起来,往后说人家才能放心。”
凤姐也不说应不应,外头司棋把奶母押过来,贾琏便往后头去看孩子。
这事阵仗不小,一时姑娘们得了消息,都去藕香榭宽慰迎春。
迎春看那坏了的发钗就伤心,却还是强打着精神应承姊妹们。
黛玉看着不忍,便道:“不若把东西拿去外头问问,若是有手巧的银匠,应当还是能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