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黛玉在园里住着,就是打他他也不肯出去的。
李纨一想也是,却还是道:“监里各省的学子都有,若是住在里头,日夜讨论诗书,也是好事。”
迎春一指黛玉,轻笑道:“林姑父是学问精深的人, 他都说宝玉可下场考会试了, 哪还在乎国子监里这两年呢。”
李纨在迎春绣绷子上一瞧,见那鸳鸯尚无神采, 便抬手在她脸上轻轻一捏,“有这功夫说嘴,还不多绣两针鸳鸯?真个是凤丫头教出来的徒弟,把二妹妹这老实人也教得口齿伶俐起来。”
姊妹们笑一阵,却见凤姐拉着大姐儿走来。
她把姊妹们挨个瞧一边, 调笑道:“今儿风大,仿佛听见有人背后说我呢!”
黛玉揽着大姐儿坐在自己身旁,这才和凤姐道:“只许你每日说道旁人,咱们就不能说你了?”
凤姐佯装不依,伸手在黛玉肋下挠几下,见她笑得要喘不上气才罢手。
“论起口舌伶俐,谁能比得过林妹妹?往后我只挠你痒痒,看你还说不说了。”
黛玉最怕痒,只嗔她一眼,却不敢再说了。
大姐儿拿着黛玉的刺绣看了两眼,拉拉凤姐的袖子,“妈妈,我也想要这式的花样,和弟弟的一样。”
“这本就是给大姐儿做的。”黛玉刮刮她鼻子,“大姐儿喜不喜欢?”
“喜欢!”
大姐儿脆生生应了,又托着腮嘻笑道:“那弟弟的也是林姑姑做的呀。”
“不光林姑姑做了,迎春姑姑探春姑姑也都做了。”黛玉指着惜春给大姐儿瞧,“只有四姑姑偷懒,大姐儿去找她要吧!”
惜春年岁最小,李纨看得也宽松,每回只扎个两针便罢。手绢子都未必肯绣,哪还能动针做衣裳?
提起针黹之事便觉头痛,惜春忙拉着大姐儿去外头玩:“咱们不和她们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