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比禹王治水还久远一些。”老妪手上不停,不一会编出一只草鞋,“你沿着这条街走,不用拐弯,到了底就是了。”

绛珠道过谢,摘下耳上两个明月珰。

枉死之鬼受不得后人香火祭奠,最是困苦贫寒,这婆婆编织草鞋,便是同目莲尊者换取吃食。

她身上一贯素淡,除了那耳坠,旁的都没有了。

老妪接过那谢礼,进屋取出一套裙衫,“你一个女娃娃,还是小心一些。”

她的衣裙早已残损破碎,露出雪白肌肤。枉死城到底是鬼城,善念稀薄,终归是恶性更盛。

绛珠再三谢过,披了衣衫一路直行。

枉死之人心中含怨,只有那害死自己的人遭了报应,才能放下执念转世投胎。

丰山上的那些山民,乃是因天柱断折、天河倒灌而死,若要轮回,怕是要等天老河涸。

阴风吹在面上,背脊微微发凉。绛珠不知走了多久,远远见一颗参天橿树,不由顿足。

风中有孩童的欢笑声传来,一个蹴鞠滚到她脚下,绛珠弯腰拾起,见那上头还扎着橿树条。

“你……”小童有双圆鼓鼓的眼睛,黑白分明满是灵气。

“你是……绛珠娘娘?”

他像是还未化形完全的小犬,鼻子仍是犬鼻,伸来的小手仿佛虎爪。

绛珠鼻子一酸,把那蹴鞠递还,轻声问:“你的父母在哪里?”

小童呆呆瞧她好一会,忽的转身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