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能容他,同样是因为这个。等他大了,将来封个闲散亲王,既不碍着新帝什么,也能彰显皇家亲情。

不愿再想这些事,宝钗拉着黛玉在院中闲逛,将那奇花异草一一指给她看。

黛玉问:“你那冷香丸可还多着?如今还发病不曾?”

“说来也奇。”宝钗抚鬓一笑,“自入了这宫门,竟是从不曾再犯过。”

她一指那石榴树下,“那底下还埋着十余丸,从来不曾动过。”

黛玉点头,“既然痊愈了,那便是好事。”

宝钗凑近了她脸,促狭道:“怎么不把两个孩子抱来给我瞧瞧,我还想认个干娘呢。”

黛玉红了脸,“孩子尚小,每日不是哭便是睡,吵起来咱们哪还有功夫说话。”

她已是桃李年华、做了母亲的人,羞涩起来的风情却还同在闺阁里做姑娘一般。

若是她的夫婿不曾刻意爱护,不教她沾染人间疾苦,这份少女的纯稚天然,哪里还能葆有。

宝钗看在眼中,想起入宫前她谆谆劝黛玉莫要嫁入荣国府,只觉造化弄人。

只要有心,山海可平。

“薛娘娘。”

宝钗闻声望去,那翩翩少年郎兴冲冲跑来,手里捧着一盒新制的唇脂。

他那双多情的秋波里满是欣喜,却在瞧见薛娘娘身后那女子时凝住。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他混沌昏沉的脑中惊雷一响,木木走到近前,盯着那似蹙非蹙的罥烟眉、似喜非喜的含露目,只觉心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