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英俊还是我比较占上风吧,Amore。”

该死的意大利佬。乔瑟夫眯着眼睛,搅弄着手里的意大利面。但毋庸置疑,西撒说地确实正确。就算套着大一号衬衣也是遮不住的风流潇洒,那衬衣是乔瑟夫的,并非没有衣服给他换,但意大利人还是穿着他的衬衣出去了。纽扣系到顶端,袖口收到手腕,脖颈上是黑色的皮圈。

现在他弄不清西撒的意思,但西撒倒是很轻松就看穿了他。爱情,也许这就是爱情。乔瑟夫心中难得矫情,他卷起一大口面塞进嘴里,吃的嘴角都是酱料。

“别玩食物,黏黏糊糊的恶不恶心。”西撒瞪他,那对绿眼睛在烛光下是润泽的暖色。那时候打纸牌这家伙也是这样看他的,以前还不服气的想要再决胜负,但现在竟然是连这样的念头都没再有过。

你管我。把最后的面条吸进嘴里,他鼓着腮帮冲对面的意大利男人翻白眼。才十八岁的年纪,活力又朝气,外表看着没脑子实际上又精明的很。这么大的块头做出这样的幼稚举动倒也不违和,西撒本来打算抽烟,刚把烟捻出来放上嘴角,见乔瑟夫这番举动倒是没能想起点火这件事。就这样叼着只干烟,让服务员拿杯冰水,挑着眉毛用新的餐巾给他的大个子师弟擦嘴。擦完他把餐巾对折,照着之前的样子规整的折了个三角。

“Oh my god.”吃饱喝足的家伙小声惊呼,把餐巾拿在手里颠来倒去,试图拆开研究结构。

“刚刚就想说了,你到底怎么叠的?”

“我可折了两遍了,聪明的乔瑟夫不会看吗。”

“这不能怪我,你动作太快了!”美国流氓冲西撒飞了个不伦不类的媚眼。“我只能注意到你的漂亮脸蛋,美人。”

“妈妈咪呀。你这张嘴迟早有天会被打烂的,乔乔。”风流的意大利男人轻嗤,他翘起腿,整个人慵懒得靠上椅背。“不过呢,看在你夸奖我的份上,我可以教教你。想学叠小帆船吗,Bambino?”

“嗯哼,乐意至极。”

直到他们走出餐馆,那只烟仍未点燃。

香烟从嘴角转移到耳背,再从耳背重新回到烟盒里,八成之后也不会被点燃了。他们两个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肩并肩走在罗马的干道上。八点左右,或许是处于战时的缘故,教堂的烛火和电灯都并未熄灭,接受祷告的神父,开放的忏悔室,出入的行人和寄送邮报的孩童,变成这座宗教之城独有的景观。只是他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人类的自相残杀并不与波纹战士相关。就这样,安静地并肩走在车流行人穿梭的干道,恍然间竟产生了正式交往的错觉。他们是在恋爱吗,看起来是的。

看起来是的。如果没有脖子上的皮圈,锁上的衣柜和卧室床柱上的细锁。但就算这样,那也都是他的错,是西撒齐贝林的错。

“小——西撒——!!”远处的声音把坐在长椅上发呆的男人拉回了神,抬起头,就看见那个白痴在马路对面拼命挥手。有点丢人。他面无表情的想,却也回应似的举起手。那家伙跑过来,手里捏着两个单球冰淇淋,一个白一个紫。他接过紫色那个舔了口,嗯,香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