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会死在手术台上!!”

够了。那些目光从咖啡馆不同位置汇集到他们身上,西撒闭上眼睛,倒回椅背,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骨头里被慢慢抽走。西撒一直都知道乔瑟夫很聪明,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聪明到直接越过丽萨丽萨去询问德军。你冷静点,乔瑟夫,冷静点。他按压眉心,觉得昨日那股疼痛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青年咬牙切齿,拽起齐贝林的衣领把男人拉到面前。你是不是算好了,西撒,是不是计划好了!?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说,等做手术的话就用环游世界做借口吧,反正那时候我就不会那么在意你!嗯!?你死在手术室是不是也不通知我?八成就用旅途出事之类的借口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乔瑟夫说的很急。他声音并不大,可气势惊人。

我没有。男人嘴唇蠕动,他想要说点什么,可挣扎了半天却没有发出半个音节。乔瑟夫说的并不对,因为这家伙的想象更完美,这个理由西撒倒是被他说了才想到。本来是打算用追查石鬼面的后续工作之类做搪塞的。环游世界?听起来还真是绮丽又浪漫,十足十的齐贝林风格。

西撒凝视着怒火冲天的乔瑟夫,忽然笑起来。

“有些事情,不是答应了就能幸福的。”他摸摸男孩的头发,温柔得像是抚弄大狗。

“如果答应了,才是真正长远的痛苦。”

啪。那法槌敲落,那宣判结束。可恶的法官坐在高台上,怜悯得垂落仁慈眼神。

青年忽然推开他,掀翻椅子推倒桌子,发了疯的跑出去,仿佛后面跟着追兵。乔乔!乔瑟夫!!西撒去拉乔瑟夫,结果被狠狠甩开,他只能跟着跑出去。这小子跑出咖啡馆就没影了,大声喊着这家伙的名字,也不顾四周行人惊诧的目光,他环目四顾——巷子,巷子,还是巷子。

这回终于轮到他猜乔瑟夫会跑到哪里去了。

黄昏时分,西撒·安德里欧·齐贝林终于在教堂的喷泉池边逮住了这个酒气熏天还在不断往水里扔硬币的美国流浪汉。这家伙扔了好多,身边还有好多没扔,闪闪亮亮堆成小山,看的意大利人眼角抽搐。

你怎么还没被寻卫兵抓起来。西撒去踢乔瑟夫,扯这混小子的耳朵,捏他的脸。哦,你说那些吵吵嚷嚷的垃圾吗?在那里。醉汉指指旁边叠起的肉山,神色平静。他们太烦了,不让我扔,硬币池不就是用来许愿的吗,我就让他们都躺下了。这时候西撒才看清那堆乌漆嘛黑的玩意原来是躺倒的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