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是认真的。”」

……

那模糊的记忆终于变成了清晰的画面,乔瑟夫·乔斯达湿着衣衫,头发和身上都是腥咸的海水。那些海水被太阳晒着,干涸在他脸庞上变成盐粒,可乔瑟夫的面庞依然潮湿。

潮湿的源头在眼睛里。

那人睁着眼,流着泪,对西撒齐贝林说我是认真的。

这些画面变成子弹,直直射中了男人的喉咙。

西撒·安德里欧·齐贝林,你真是个懦夫,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都对自己的男孩都做了些什么!?

男人捂着脖颈,额发贴在脸上,发出痛苦的呜咽。像只垂死挣扎的兽。明明离不开乔瑟夫的是自己,贪恋那份毫无保留的爱情的人也是自己。身体也好,信仰也罢,世俗的人伦,这些东西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不,不不不,单纯就是场作茧自缚罢了。

他的灵魂给出答案。

只不过是因为懦弱,龟缩在熟悉的安全区,在指尖被那份年轻热烈的感情灼烫以后应激式份畏惧罢了。西撒齐贝林习惯了承担,习惯了责任,习惯了命运的等价交换,这种火热的爱情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对方又想要从自己这里的得到什么。难以看清道明的未来,失去这份感情他会面临怎样的局面,变成如何扭曲的姿态。这些东西,即便没有明晰的揭露在面前,只是在展示出模糊的概念,变让他畏惧到不敢踏出脚步。西撒齐贝林想让乔瑟夫快乐,想让这个小了自己两岁的美籍青年得到幸福。

可西撒现在才意识到,一直伤害这个笨蛋的人,也正是想让对方幸福的自己。

“我到底……我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啊……”

那汽笛声终于在此刻响起。

“是海中女神号的声音!女神号入港了!妈妈咪呀,咱们正好赶到。”

汽车行驶过古制的石头卫门,在石子路上颠簸着行进,最终在主路侧边停下。汉斯拍着胸脯大呼万幸,看旁边金发男人魂不守舍的样子,他赶紧伸手推了这家伙一把。

“老兄!你发什么呆!快去跟你的妞告别啊!!”

他就见这男人攥着布带从车里冲出去,连车门都来不及关。哎呀,真是的。汉斯摇了摇头,对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比了个拇指。

脚底是无数碎块堆出来的石子路,并不是那些圆润的卵石,踩在上面搁地脚底发痛。西撒齐贝林管不了这个,他正全力以赴的奔跑,手臂挥动间隐约有破空声。这种快速的跑动对心脏损耗很大,事实上体内五脏也确实有种绞住的感觉,过大的运动消耗和波纹的停止,让原本已经逐渐恢复的脏器又开始负担加重。但西撒无法停下来,从入口到检票站步行需要整整二十分钟,这段路只能用腿走。意思也就是,现在每走一步都是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