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悔改,执迷不悟。
邱居新极少发怒,现如今却呼吸都粗重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知道的师兄突然变成了这幅样子,死都死过一次,原本以为有些反省,怎么还是…还是这样!
他想开口,更想揍蔡居诚一拳。他从不知世上有如此之人,将别人好心全都当作理所当然的驴肝肺,最终还要在好心上扎上一刀。
原来前些日子的亲近是假的,那些柔和下来的棱角也是假的,蔡居诚身上到底带了几副假面,从前怪他不经世事,被他骗得团团乱转,最后那当胸刺来的一剑才真正捅醒了自己。可这次他又怎么说好?他怕不是被那残余的爱恋毁了心智,明明知道这人如此不可相信,却还是愣头愣脑地往他的圈套里钻,一次没能被套死脖子,第二次还要将要害往他手里送去。
蔡居诚原先手握着宠爱与天分,他的目中无人是那么有资本,可现在他只剩下一个人了,只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他,他为什么还要这般惹人仇恨?
他不知如何责备咒骂,往昔他梦里的蔡居诚从未死去,他还留着那个时候的许多片段,那些影子在他每次要动摇的时候拉住他的手,像以往一样在他旁边轻声说话,谈论他们下山的见闻,谈论幼时溪涧里的游鱼,谈论武当山颠终日不散的云盈雾绕。
他因此没有记恨过蔡居诚,即使有那一剑,有他叛出山门之举,他也只是站在山门的位置上评论这个和他曾经有过几度春宵的师兄,他从未私自记恨过那人。
而今他却连句失望都说不出口,只是挥开袖子,大踏步地离开了当场。
他想留住他脑海里的那个人,而那只有在他不再看着他的时候才能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