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居诚是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了。
有些事情本来也很难想明白,比如为何他当初就能从自己身体里榨出如此的多的嫉妒,比如他当初为何就鬼迷了心窍觉得和邱居新睡能报复他,还比如他在点香阁里的时候一直没能解决的这个问题,直到点香阁付之一炬他仍没想明白的问题。
这十丈暖红,百里香闺之中,竟还日日都有人给出真心真情去。
真的那么好吗,他斜斜地依靠在门旁,望着红袖招人,迎来送往的姑娘们,在哪都找不到了,还偏偏要来这里找?
“不是偏要来,”怜花与他这般说过一回,“是不得不来,这秦楼楚馆温柔乡里,也藏着要人性命的东西的。”
“难倒只有这里有?”他望着人,皱着眉头问。
“你看多了自然便知,”怜花一甩手便回屋里睡去了,“这可和何地何时没有关系,不是只有哪里有,是只能哪一个有。”
那一个人在何处,这东西便如骨董珍宝,流髓月华,跟到什么地方,埋在哪片土里、那人走了这东西便不见了、有时运气好还能在那片土地上找些它曾在过的安慰,运气不好便真是什么都没了。
蔡居诚至今也没想明白,邱居新到底当他是个什么东西。
他现在一日日的,和邱居新这么不咸不淡地耗着。他以前见的那个初坎道长和现在这个邱居新倒也有点不同,初坎道长沉稳内敛,邱居新却一副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看的模样。
蔡居诚也不是傻子,任凭谁在别人对你好像对什么稀世奇珍的时候都做不得这个傻子。邱居新现如今这般小心翼翼,和他说话都轻声细语,好像稍微大声一点蔡居诚便要碎了,需得小心才是。
蔡居诚却是越发糊涂了,他到底是想我生还是要我死。他现在这副模样大概是想我生罢,可他若是不要我死,那为何又要骗我瞒我,演了这么一出几个月的大戏,只怕我最后一口没呕尽自己的心头热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