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也。”纸上浮起小毫的墨香。
“可是,杀生丸大人不怎么喜欢我提起琥珀呢。”铃说,“当初杀生丸大人让我自己选择,我没想过会嫁给杀生丸大人,因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杀生丸大人。在杀生丸大人之前也有人来提过亲,琥珀他也……只是后来他们都不再来了……”
小毫在纸上写:“屁呢(划掉)。”小萤翻了个白眼,小毫继续在纸上写:“三天两头往村子里跑,又是送衣服又是送吃食,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跟门神似的,就差把‘童养媳’仨字贴你脑门上了,鬼才敢上门提亲!杀生丸的话得反着听,他说‘要’就是‘不要’,他说‘不要’就是‘要’。他让你选择,其实就是没得选。”
铃又崇拜地对小萤冒星星眼:“小萤,你真的好了解杀生丸大人。”
前方一座山的山顶传来隐隐地哭泣声,离得近了才看见一位年轻妇人垂目流泪,脚边有一只编筐,装满了草药。小萤连眼都懒得斜一下。
铃天性里的良善说:“小萤,那个姐姐可能是下不了山了,那座山那么高。我们去看看吧!”
小萤双手抱着胸,小毫在纸上写:“别管她。”
铃拽住小萤的袖子摇撼:“你那么善良,可为什么看见那个姐姐却不管呢?”
小萤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道:“果然是缺心眼。”小毫在纸上写:“算了,就带你去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吧!”小萤一拍猪屁股,掉了个头,朝那座山飞去。
那年轻妇人见有人上钩,便把那说了千百遍的话又重复一遍:“婢子上山采药,突遇大雾,迷了路。上得来山,却下不了山去。我家就在那山脚下,婢子眼睛有疾,视物不清,求好人搭把手,送婢子回家。我家相公必有重谢。”
小萤嫌她拙劣,便是在戏台上唱戏,扮演得也是那一句戏也没得唱,就被扔下井淹死的“丙”。小毫在纸上写:“你常年采药,路况应该相当熟悉,怎么就今天上得了山,却下不了山了?”
见一支毛笔和一张软纸浮在空中竟可以自动写字,年轻妇人的脸色变了变。她定了定神,对铃说:“婢子虽有眼疾,但看你这小娘子也是面善的人,小娘子能否过来扶婢子一把?”
铃点点头,走到她面前。年轻妇人拿手来捉铃的手,小毫在纸上写道:“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小小伥鬼,也敢在爷(划掉)——姐面前放肆!”
一道白光横闪过,小萤手上多了一把唐刀。她一刀劈过去,却是刀鞘飞出去直劈年轻妇人的面门,刀还在她手上。她反手把刀立于背后,一脸的轻蔑。
伥鬼惊叫一声,因是只老鬼,有些作战经验,一把拖过铃挡在身前。刀鞘顷刻停住,悬在铃的鼻尖前。也就在一瞬间,小萤使了个刀花,眼花缭乱间将背后的唐刀掷出,一股强大的气流把伥鬼挑起,钉死在一块大石上。一团黑烟腾起,吹散后只余下一具白骨。
铃半晌都回不过神来。重新坐到猪背上,向地念儿家飞去,铃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善良总是被利用。
小萤知道她的心思,小毫在纸上写:“方才我把她钉在‘三生石’上,看到了她的前尘往事。这伥鬼生前很美貌,她的相公富有,从小便爱她,青梅竹马,顺理成章结为夫妇。但韶华易逝,红颜易老,伥鬼美貌不在,她的相公另寻新欢,左拥右抱都不肯,将她骗到山上被老虎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