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涯好似没注意到姿势的暧昧,或者是不怎么舒服懒得强撑,没有什么反应,更谈不上有推拒,段命又一路狂奔,实在颠簸,齐无悔便理直气壮地搂着人抱了一路。

渐渐适应摇晃之后,方才过度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有几分倦意,风无涯受伤后比以往嗜睡些,就这样睡着。

等他再睁眼,却已是暮色苍茫,斜日向晚,枝叶外云霞如烧——眼前草木繁盛葱郁,茫茫然伸手恰好接住一朵白色落花,风无涯才发现他们不在马车上。

他被放在地上,腿被摆成微屈的样子,底下垫着一层厚毯,背后倚着正开花的树,齐无悔也坐在一旁,龇牙咧嘴地捂住右脚踝,见风无涯醒了,急忙放手,若无其事。

风无涯问道:“师兄,这是?”

齐无悔想答,话头却叫懒洋洋站在一旁的段命抢了去:“等驴。”

风无涯错愕:“什么?驴?”

齐无悔避重就轻,解释道:“他那鬼地方偏得很,马车进不去,马也不好跑,附近有人家的驴惯走山路,现在正过来,我们等等。”

段命却不给面子,幸灾乐祸补充道:“本来只用一头驴载你,我们自己走就很快,你师兄不肯吵醒你,又非要逞强抱着你赶路,山路哪是那么好走的,这不,崴脚了,我干脆喊了三匹驴,人家腾出三匹驴总是要点时间。”

齐无悔黑脸道:“少胡说八道。”

段命不以为然,撇过头不理他,吹起口哨来。

风无涯望向齐无悔的脚踝,那儿隔着衣物也瞧得出有肿起。

齐无悔讷讷道:“也……也没什么。这儿草多,没太注意脚下就崴了,跟你没关系。擦点药酒明天就好了。”

风无涯应了一声,随后笑道“不过下次有事还是叫醒我好吗,师兄?我可不经吓,要是一觉醒来从天南到了海北,怕不是要吓晕过去。”

知道风无涯刻意开玩笑给自己找台阶下,齐无悔只好顺着道:“下次一定注意。”

过了一会儿风无涯又问道:“还疼吗?”

齐无悔自然是扬起头佯作不耐烦道:“崴个脚有什么疼的。”

“这样啊。”风无涯说着,突然出手,迅疾如电,却只是轻戳了戳齐无悔脚踝的肿块。

齐无悔当即变了脸色,一声痛呼憋在喉咙里化作闷哼,有些狼狈地用手捂住脚踝,瞪着风无涯。

风无涯道:“都肿成这样了,还不疼?师兄,莫又忘了我们说过的。”

齐无悔辩解道:“原本是不疼的,你戳的可疼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