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你愿意为我保守一个秘密吗?”

润玉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让锦觅也不自觉地认真了起来:“唔,秘密?”

“嗯。”润玉浅笑,“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水神仙上,也不可以。”

锦觅毕竟还是孩子心性,听他这样一说,俨然觉得自己像是背负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任务似的,立刻便有了些虚荣的使命感,遂用力点头:“嗯,没问题,你说吧!”

润玉看着少女认真的表情,眼波柔和似水,轻声叹道:“……锦觅,我不能与你成亲,确是因为,我已有了心爱之人。”

“……!!”锦觅睁大了眼睛,双手盖在嘴上,捂住了一声惊呼。

她惊的可不只是小鱼仙倌已经有了愿意与之成亲的人,而是……

而是在她眼前说着“我已有了心爱之人”时的这位小鱼仙倌,眉宇间笼着一层薄薄的愁绪,神情却温柔美好到几乎发着光。

由于自小长大的环境与被养育的方式的缘故,锦觅一直都是个美丽却不自知的性格。旁人见她真身惊愕,她觉得是因为自己长得奇怪;寻常男子对着她目眩神迷,她也只当是那些人喝高了。

然而今日,她在面对着对她坦诚了心有所属的润玉时,却发自肺腑地觉得,小鱼仙倌此刻,当真是令人……心神不宁。

她双手在自己发热的脸蛋上搓了搓,咳嗽了一声,才重新抬起了头,眼神却游移着不敢往润玉脸上瞟:“啊,嗯,这个这个……恭喜!恭喜小鱼仙倌!”

她搜肠刮肚也只说得出一句“恭喜”,不禁恼恨自己书到用时方恨少。自顾自抓耳挠腮时,却未发现,润玉此时的神色,较之方才,又多了一丝解脱。

“对方究竟是何人,我还不能告诉你,但……希望锦觅仙子能帮我隐瞒这件事。如果可以的话,也尽量推却与我的婚事。”润玉躬身道,言辞恳切,“我在天界处境艰难,若以此事主动推拒与你的婚约……恐怕我与我的心上人,此生都无缘再见了。”

锦觅见他这卑微模样,只觉得胸口都在痛了。她在襁褓之中便被其母先花神喂下陨丹,一生断情绝爱,连同亲情都捎带着有些淡薄,是以至今也未太将水神当做父亲。可此时面对着润玉轻愁悲苦的神色与那对着自己弯下的单薄肩背,却竟觉得有种陌生的情愫在胸中蔓延。

……单纯如锦觅,大约不会想到,她现下的这份心情,世人常将其称作“母性”。

于是将将觉醒了些微母爱的锦觅,立时便萌发了无穷的责任感,将小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小鱼仙倌你放心,这事我就只当不知道,就是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我都不会说的!至于你我的婚约,我就说是我自己不想嫁,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