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曾见过他这幅神情么?暴戾与怨怼混杂着难掩的情欲,呈在旭凤那俊美无俦的面容上亦不显得狰狞,却令润玉背脊发麻,连带被旭凤触碰着的每一寸肌理都在隐隐作痛。那狭长的凤目中的神色是失望还是憎恶?可即使怀着这样的恶意,他仍在侵犯着自己,性器相连着交合晃动,媾和的双方心底却没有丝毫温情可言,这算极致的欢愉,还是折磨?

——我不想看到他。

识海深处似乎有这样一个声音,很低很弱,用的是命令似的措辞,语气却是恳求。润玉低低的呻吟稍顿了一瞬,随后很轻很慢地呼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将一支手臂搭上阖起的双眼,让柔软温和的黑暗迅速覆盖了他的感官之一。

那句话是否在表达着“不愿看到他用这样的神色面对我”的意思,润玉并不想去深究,也自认没有这个义务。他知道这幅躯壳中确实残留着什么异质的,令他不快的东西,但他选择对其忽视,他只做最直接有效的事。

而就如他所想的那般,遮挡住了视线后,那如有实质的烦闷也同时烟消云散。润玉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喘,颇觉讽刺地笑了。

只要不去想,不去看,便可以当那些令人困扰的事从未发生过,这甚至并非弱者的逃避,而只是刻意地去忽视,便可全当烦扰通通不存在,专心致志地委身于快乐……学会后才方知,这是何等妙不可言的法子。

这样一想,他甚至觉得对旭凤的厌烦都要减轻几分了。

遮蔽视觉让润玉身体的其他知觉也顺理成章地更敏锐了几分,这倒并不稀奇,从前他与旭凤纠缠时,旭凤也时常喜欢遮住他的眼睛,黑暗让旭凤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不可捉摸,也诱使他的身体自行将这一部分的知觉转去体会快感。

现下的他亦是如此。遮住双眼后,旭凤在他身上的每一次抚触揉捻都给了他更大的刺激,甚至连旭凤在他体内挺动时阳物对内壁的每一次摩擦都体会得更清晰。在被刻意抵住敏感处用力顶弄时他失声叫了出来,然后被旭凤一口咬住了喉咙,似极了被猛兽叼住要害的小动物。

在情事中润玉并不介意扮演弱小的那一方,于是也没有对旭凤的动作表示什么异议。他放松了身体由着旭凤摆弄,又将两条长腿攀上了旭凤的腰,甚至暗示性地在他腰侧轻轻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