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大大的剧本不是这么写的,除了一见倾心的鸡腿姑娘,其他都是红颜知己,可以暧昧,绝不越界。

王倦同他谈剧本感情线,范闲当然爱林婉儿,因为林婉儿是他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这个人而爱他的人,他从此才开始与这个世界真正产生联系。

可这最多只能说明是初恋?

张若昀翻到后边,范闲骨子里并不是个文人,他看不上那些风花雪月,书里写史阐立想给他修书立传,他说‘我这一生虽然写过几首诗,唱过几句曲子,与庄大家有过两次交谈,但你难道不清楚,我最光彩的,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事业,其实还是这些见不得人的阴秽事’,林婉儿纯善清淡,像海棠朵朵能给的刺激痛快,范闲无法从她这里得到,他的情感需求、渴望,没办法完全满足,所以才有了红粉知己一二三,他是会被吸引的。

王倦有些意外,你对范闲挖得够深的啊。

我想理解他,说服我自己,他的行为模式才能水到渠成。

张若昀有些烦恼,范闲不能见一个爱一个,他是个心里没那么多爱的人。他这和编剧大大猫在角落讨论着,瞧见下一场戏准备好了,刘端端理着腰封从化妆间出来,言笑晏晏。他忙收了心思,习惯性叫出口,哟,二皇子好。

这场戏拍范闲出使北齐前二殿下于官道设亭饯别,剧本上这是两人决裂前最后一场心平气和的对手戏。

他俩的戏基本上是一遍过,但总是,会加一些临时起意的现场发挥,李承泽掷杯是,范闲回头看雅亭拆除也是,孙皓夸他那个回眸好,镜头里充满故事性。

这场戏是今天的最后一场,张若昀下戏后没急着换装,在化妆间找到刘端端,问李承泽为什么摔杯。

刘端端摘了二皇子的发髻,笼着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儿,他冲着化妆镜,看身后施施然走进来的人,说:“李承泽知道可以把酒言欢的好日子到头了,他不忿,又解脱。”

不忿从一开始就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步错步步错,范闲再无可能站在他这一边,又因为不用再在范闲面前虚伪度日,暴露真实,而身心轻松。

张若昀若有所思地,随即扬起头,露出牙齿:“咱们心思深重的二皇子给我讲讲戏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