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素面朝天地面对异性,那就跟让我□□地在大街上狂奔一般。

洗完脸之后我慢悠悠地从盥洗室里走出来。墙上的挂钟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时针指向罗马数字的“2”,床头的小台灯散发着昏暗的光亮,将我的被褥映照得模糊不清。

库洛姆大概还没有醒。

我再次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倘若与我共处一室的是立场相同的姑娘,我完全不需要这么做。但库洛姆不是,她是彭格列的战斗人员,在以往的战斗中早就习惯了随时保持警惕,连睡眠都浅到令人惊异。

而我不同,我没心没肺长到这么大,脚下踩着无数家族人员的尸体却不会有任何愧疚感,睡起来也跟死猪一般。

我抬手关了灯,视线从床头柜移向对铺的库洛姆。

对方一双红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我眉头一跳,猛地将缩回来的手又伸到台灯下面,再次将台灯打开。

白天递给我口红的男人大大方方地坐在库洛姆的铺上,他的脸上还是那副绅士标配的得体笑容。我可以对着圣母玛利亚发誓,这家伙依旧没有向我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打算。

“晚上好。”他说。

我干巴巴地回了他一句“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