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渐渐变得模糊，像是远方的扩音器传来的声音。而这劣质扩音器里的声音，她已经十七年没有听过了，这让她不禁屏住呼吸，尽力的向声源跑去。

可它还是渐渐远去，甚至有了回声，枫鸟院寻和枫鸟院清雪的声音叠在一起，反反复复，带着亲情这种血缘的力量，温柔又蛊人。

【那就喝……】

【嗯？】

【喝……Martini吧。】

“啊——！”

惊醒。

没有温暖的家庭聚餐，没有爸爸妈妈，没有酒，没有光，什么都没有，唯独她自始至终存在。

细密的汗珠布在神宫理穗的额头上，连带着几缕发丝被沾湿，此刻她就像刚逃出水的落水人，大口的、贪婪的吸着空气。

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比起房间，不如说是仓库更合适——它没有窗户，只有一盏亮着的白色吊顶灯提供光亮，墙壁贴着粉白色的壁纸，但边角已经卷曲，带着略微的潮意，它下面隐藏着一层薄青苔。

床边是一个简单的木质床头柜，上面放着一件裙子，理穗认得出，是她在游乐园时穿的衣服，不过现在的它沾满了灰尘和血迹，被规整的叠放在那里。旁边放着一碗已经冷了的荞麦面——面汤表面凝结着一层薄如蝉翼的汤膜——还有一小盘炸天妇罗。

都是她爱吃的餐点。

她没有立即动手，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穿着类似病号服的宽松衣裳。码数偏大让她看起来更瘦了些，背部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蝴蝶骨的痕迹。

“失算了……吗？”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场景——炸弹，火光，落在自己眼前的黑色皮鞋，还有那句……“废物。”

该死。

她狠狠的捶了一下床板，然后准备下床，可紧接着她就发现，她的脚踝被铐住了，另一端钉在了床脚。

“……”

之前这种方式从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还真没觉得这竟然隐约带着一种hentai属性……

就在她研究自己脚上的脚铐时，门把被按下，她抬头，门打开，四目相对，神宫理穗甚至不知为何，有种羞耻感隐隐升起。

“好久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活力啊。”

女人靠在门框上，散落的金色卷发柔软的贴在胸前和身后，她带着一种魔女的笑容，眼中的调侃丝毫不加掩饰。

神宫理穗当然认得她。

“好久不见，Vermouth。”

第40章 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和枫鸟院秋的相识是在一个雪夜。

东京少有这样的大雪，厚厚的堆在街道上，像是蛋糕上松软细腻的奶油，再被路灯温黄色的灯光照射，有种爱情电影里特有的孤寂安静的感觉。

而那时，还是枫鸟院秋拥有代号后的第一个任务，尽管超乎寻常的困难，但她也咬着牙完成了它，代价是腰间那个血窟窿。

红色的血液缓慢却持续的从指缝中溢出，顺着衣服流到雪地上，然后又慢慢被新的雪盖住。她离汇合点就差半条街道了，前面转弯后的第二个巷子里，琴酒会坐在车里等她，验查她抢来的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