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
无限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那枚锋利的石刃,竟只是擦着风息的侧颈没入地面,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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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黑沉混乱,鲜血与刀光交织,无论敌人还是朋友,面孔全都模糊不清。他隐约觉得自己曾经舍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想不起来,唯一真实的,是有谁正拽着他的手,坚定地将他拉出绝望与痛苦的暗流。
风息慢慢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干净的白色,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
“你醒了。”
无限坐在床边,垂目望着他,声音有略微的嘶哑。风息点了点头,试探着挪动四肢,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无限握在手心。
人类的手掌温暖干燥,掌心尽是常年执剑磨出的硬茧,将他蜷缩的手指尽数包裹其中,带来最原始的安全感。梦中的种种在刹那间回溯,让风息一时间有些怔愣。无限见他表情茫然,以为他还没回过神,便又柔声开口:“我们都在,你不要怕。”
一团黑猫卧在枕畔,闻声抬头,见风息醒了,连忙欣喜地跳下床,重新化作白发的少年:“风息!”
“……嗯。”
风息应了一声,无限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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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风息对龙游会馆的环境始终恐惧,因此治疗的地点就近选在了一处人类的医院。生灵系执行者隔几天便会前来查看他的情况,就在风息可以下地走路的那天,潘靖也跟着车一起来了。
无限知道对方定然有话要说,交代了小黑两句,便和潘靖一起走出病房。两人站在安全通道的拐角,潘靖揉了揉太阳穴,沉声开口:“无限大人,风息这次受伤,是您的失职。”
无限垂下头,诚恳认错:“是。”
“除此之外,您共毁了十六间民居、五百余米长的一段街道,还在城镇上空违规飞行,对一处二级文物保护单位造成了不可修复的损伤……而且中心广场上正在观看表演的数千人类,都目击了您三位凭空出现的场景……”潘靖划着手机里长长的清单,觉得自己鬓边的头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根根变白,“邮件里应该写了,此次任务特殊,请您动静尽量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