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想让我见他么?”
没料到他居然会这样问,无限记着潘靖的嘱托,慢慢开口:“……想。”
风息点了点头:“我见。”
他说话时低垂着眉目,乖巧得令人心疼。无限并不擅长安慰别人,心中亦莫名有些发堵,只道:“不要怕,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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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面的场所设在医院的一间会议室里,一名执行者押着庄时敏先行前来,虽说是囚犯,态度却十分恭敬。
无限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亲自检查了庄时敏身上的枷锁与限制灵质力的装置,后者没有任何反抗,只在他即将离开时忽然开口:“无限大人对奇门遁甲之学也有涉猎?”
无限不明所以地皱眉:“没有。”
“冒昧了。”庄时敏垂下目光,起身朝无限深深鞠了一躬,“听说您是他的监护人,我真的非常抱歉。”
无限脚步一顿,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会议室。小黑正守在门口,满脸的担忧根本无法掩饰,无限叹了口气,也只能出言宽慰:“我们都在隔壁,他不会对风息不利。”
“嗯……”小黑点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在无限与那名执行者转身之后,一只黑咻无声无息地挤进门缝,滚入角落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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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息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到庄时敏的对面坐下。他个子太矮,哪怕坐直了身体,也才堪堪从桌后露出一个脑袋,看起来有些滑稽。但两人谁都没有笑,庄时敏的目光自他左腕上的纱布上掠过,良久,方道:“伤害了你,我很抱歉。”
“已经不痛了。”风息摇了摇头,“而且您最后原本有机会杀死我,却没有这样做。”
“大约……我还是更像个人类罢。”庄时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带动镣铐一阵碎响,“为规则所束缚、奉法律为圭臬,都说快意恩仇,但事到临头,又有几人真能下得了杀手。”
这显然不是同一个孩子说话的语气,风息心中凛然。命悬一线之时,他没有更多选择,哪怕会暴露身份,也是活下去之后才需要面对的问题。风息不知庄时敏究竟猜出几分、亦不知他对会馆透露了多少,此次会面是否会向自己提出要挟或者筹码。未知的煎熬与难灭的愧疚一起折磨着他,风息只能垂下目光,道:“他一意孤行、不择手段,又害前辈如此,您恨他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庄时敏却摇了摇头:“会馆对我说了他的经历,我一无所有逃出龙游的绝望与仓皇……他也曾经历过罢。”
风息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