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眼前的一幕怔住。
林本川面无表情地站在炉火面前,脚边落了几只纸袋,纸袋里已经是空了的。
再去看炉火,他看见了自己刚买的毛衣,现在已然是面目全非,再穿不下了。
但他还是认出了那件毛衣,上面可爱的卡通纹案被烧尽一半,只留下半个脑袋。
心脏一阵绞痛,林季子疯了一般冲向火炉,企图从里面把那几件毛衣救出来。
这时林本川才像突然回过神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大力拽开了扑向火炉的林季子,两个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你疯了吗!”
林本川吼道。
“你才疯!…….了,你怎么了?”
跌坐在地上的林本川双目无神,鼻尖泛着酸,他觉得自己哭了,又好像没有,或许是火焰的高温蒸掉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水分。
他感受到了欺骗。
林季子越过了他的雷池,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如果说之前的股份是他拱手让上的话,还勉强带有几分心甘情愿的成分,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啼笑皆非的笑话,满心捧上的真心,不过是供以蹂躏的玩物,摔碎了,鲜血淋漓。
一个精明商人的后裔,又怎会容忍爪牙锋利的鹫鹰在他的危险区里自由飞行?
“滚……..”眼泪到底还是模糊了他的双眼,冲破他情感的最后一层屏障。
他双手捂住眼睛,抑制不住地呜咽道“你走吧。”
林季子难以置信“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都可以给你解释的!”
“解释?解释什么。”林本川挣扎着抬起头,让自己的目光直视他“你觉得同性恋恶心,为什么之前还要来接近我?”
林季子瞳孔微缩“那个是………”
“是什么?”
林季子抿唇不语。
“你还不走吗?”林本川支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林季子“那我走,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
“等下!”林季子咬牙说道“你现在走,戏怎么办?”
“不拍了。”
“会有违约金。”
林本川顿了顿脚步,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面带厌恶地嗤笑了一声“随你便。”
然后直接推开门走入一片冰冷之中,连背影都不给林季子留下,才发现巴黎下了雪,白茫茫一片好不干净。
远处的奥斯曼大道人影稀疏,巨大的海报悬挂于高楼之上,道路两排树被雪落得满头鬓白。
林季子在屋子里坐了很久,久到腿脚麻木,门没有关上,暖气散尽,他恹恹站起来,才发现一桌丰盛的菜都已经冷了。
两副碗,两双筷,一桌为他烧的菜,该赠予的对象离开得仓皇而决然,林季子终是没了胃口,歇斯底里一般把满桌的菜都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