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樾惶惶道:“我不知道。但是他们是偷偷下界去找正在人界历劫的先水神的,先水神在此时正在防风集,而防风集出事的时候,他们应该刚好在那里。”

风息见他魂不附体,一只手就搭在他肩上,好言安慰道:“你别一惊一乍的,弄得我也怪害怕。这荒郊野外万一有个什么防风集死的孤魂野鬼的听说你是他们后人跑来索命,不是要吓死我这条可怜弱小又无助的未成年幼龙?”

棠樾没好气道:“爪子拿开,你还指望我保护你不成?”

风息笑嘻嘻道:“这就对了嘛,你看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又不是你干的,也不是你妈干的,就算真是他们弄得又怎么样?”

棠樾缓过一口气来。他慢慢坐下,风息也跟着在他对面盘膝坐下。

棠樾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倒不是这个。主要是见到我奶奶曾经……曾经也是个活脱脱的少女,我有点受惊吓。”

风息道:“这话说的,她是你奶奶,也不能生下来就是个老太婆啊?你叔祖父还顶着张比你还嫩的脸呢,你怎么不教育教育他。”

棠樾摇头道:“你们大约只知道八卦天帝天后谁给谁戴了绿帽子,却不太关心前一辈的事情……”

风息立马就来了兴致,又往前挪了挪,指了指自己耳朵:“来小老弟,我等瓜呢。”

要说丑闻,其实也没什么能比天帝娶了自己亲弟更丑闻了,但是天帝做得如此光明正大,喜大普奔,恨不得把六界所有人都塞进灵霄宝殿来观看他们大婚,反而让人觉得他俩合该龙凤呈祥,兄弟天伦了。

那么最大的丑闻,就是先天后当年做过的那些破事了。

先天帝作风有问题,其人遍地开花,就强行勾搭了一个名为花界的小世界里面的花神。

先后看花神不爽,把她骗到临渊台前扔了下去,结果她还没死,还能有工夫生了个孩子,也就是如今的黄河女神锦觅——但水神和天帝都自称没和花神睡过。天帝也就罢了,水神是决不会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所以锦觅虽认了水神洛霖为父,其出身仍旧是个未解之谜。

这些都在当年的建兰事变中被锦觅揭发出来,天后也被当庭羁押。但是随后即位的润玉却并未处置曾处处刁难自己的继母,有人说是假仁假义,有人说是懒得计较,也有人说是为了逼魔尊做天后。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魔尊被封天后之后,她确实从毗娑婆狱里出来了,不仅出来了,还住到了一间条件不错的偏殿里面。

犯下那样的罪行还只是软禁,也算是天帝仁善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铁了心认为天帝是为了报复她,拿她威胁他的儿子,让旭凤心甘情愿被他凌辱。

“天帝套路这么深的吗?”风息目瞪口呆道。

棠樾一耸肩:“我父帝是肯定不会折磨母神的,但是先后铁了心这么想也没办法,有一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偷偷从殿里溜了出去,就从我父帝殿门外,又是自扇耳光又是磕头的,满脸是血,求他放过母神。她那时候灵力都被禁锢了,光扯着嗓子喊,我父帝哪里听得见。她喊了半宿没人理她,后来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自己跑到临渊台就跳下去了。我母神应该是把这个算在了父帝头上,和他大吵一架就回魔界去了。”

风息沉思道:“我发现你对她印象很不好,几乎是完全的主观负面,难怪看到她年轻的样子会吃惊。”

棠樾道:“她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完全不顾及旁人死活,这是六界皆知的。而且她护子护得颇有些疯魔,总觉得谁都要害她儿子,仙侍仙子不知道因为莫须有的小事被她逼死了多少个,就连我父帝做夜神时也曾被她整个半死。花神在我母神破壳时多看了雏凤一眼,险些被她用琉璃净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