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脑袋道:“当时我还从那跟神厄炫耀,说着就在手上划了一道,后来你醒了就又跟你炫耀一遍。其实还挺疼的,只不过仗着一会就没事了,所以随便划。可如果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伤如果都是她再替我,她得……”
她得多疼啊。
他没敢把这话说出来,甚至都不敢想——他几乎记事起就发现了自己的神异之处,甚至好一段时间以为龙都是这样的。但其实神兽虽然有着远胜凡人的自愈功能,却也远远没有到他这个程度,比如棠樾眼下就还有些肺疼。
他仗着自己自愈极快,在外遇到机会就要见义勇为一番,尤其爱猎杀凶险的魔兽,喜好以命搏命的打法。
现在想想……现在简直想都不敢想。
棠樾合上书,安慰道:“你也不用想太多,这些并非是你的错。据我多年辨人的经验来看,你娘和我父帝是一种人,说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绝不是你的智商能够拆穿的。比如方才那段‘你爹’的话就是她现编的。”
风息盘着腿靠在床头,迷茫道:“她一直说我没爹,不是死了,也不是扔了她跑了,更不是嫌疑人太多不知道是哪个,而是没有。”
棠樾皱眉道:“什么叫‘没有’?”
“就是她不用公龙,一个人生的我……不过这估计是她扯淡,我猜‘我爹’是她的伤心事,她不想讲而已,所以就没追问过。反正我和我娘两个人过得挺好,我也没什么认祖归宗的兴致。现在想想,说不定我还真有个不知道是谁的爹。”
棠樾立刻转过头,怀疑地看着他。
风息立刻道:“不是咱陛下。你别多想,陛下一脸忠厚老实,像是抛妻弃子的人吗?”
棠樾咬牙切齿道:“什么叫忠厚老实?我父帝那叫温文儒雅!”
“是是是,我是说跟天后那种日天日地的美颜比。”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白夫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小姐姐,小姐姐正隔着门凝望着风息。白夫人看了看她,又淡淡地瞥了一眼风息,然后道:“殿下的朋友来找,被我在大门口碰到了。正好我烧了菜,不知殿下肯不肯赏光?”
原来白夫人所谓的“烧菜”就是烤全鸡,一条手指粗的长树枝上串了四只鸡,在火上烤得滴油,还没有烤熟。
白夫人一言不发地在一边翻着烤,手上那两道伤疤已经不见了。她不阴不阳地朝神厄的方向一抬下巴,道:“你又怎么人家姑娘了?见了面也不问个好,上来就要跟你道歉。”
白夫人对神厄总有种莫名的阴阳怪气,大约是之前打过一架结了梁子。
风息被她俩之间这种诡异的气氛搞得眼不知道往哪看,就盯着地板道:“啊那个没怎么样,不用道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