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雀如何不知他的意图?明面上是要求放人,实则却是挤兑他赶紧走,不要插手人家内政。
但他却无法反驳,因为他并没有任何准备,所做一切全凭“占理”。天后有嫌疑,就把他拿下。天帝天后都捏在手里,好办事,就算润玉突然生龙活虎坐起来,也对他的举措挑不出毛病。他们都失踪了,他本来还可以轻飘飘来一句“放心不下殿下”,强行留着帮忙。现在给燎原君都这么一说,他还死活赖着不走,反而让人质疑其用心。
但他还没来得及骂娘,就听有人先他一步开了口:“不妥。”
众人看向渌皎,就听他接着道:“老朽以为,眼下论嫌疑,虽是天后陛下排在首位,但大殿下也不能完全撇清……”
风息奇道:“你的意思是,虽然咱大殿没有兄弟姐妹,某些人提议换储君也被陛下严词拒绝,但是他实在太急性,等不了那几万年,于是在立储大典上当众向陛下射了一箭,准备得手了就直接改登基大典?”
渌皎得意洋洋道:“难说。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方才那支箭是棠樾手中出去的,但从始至终没有人为难过他,因为他们相信润玉挑选的继承人不会是个智障。此言一出,忠于天界的仙神都纷纷对他怒目而视,有人道:“你倚老卖老,屡次与小殿下为难,真以为没人看得出么?”
棠樾本一言不发地站在那,一开口,便将整个殿内的嘈乱压了下去。他淡淡道:“本殿什么也没做,问心无愧。倒是那些龙族受了何人指使,专挑了今日强攻云顶,恐怕与长老不无干系。既然长老对此事存疑,不如你我同去披香殿,在众人眼前一查便知。”
渌皎万没想到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小金鱼竟会这么刚,颤声道:“这……这不好吧,披香殿那药物虽可查明真相,却有损人心智,万一误伤了殿下……”
棠樾道:“有何损伤,我自己担,概不问责,长老亦是此理。请吧。”
渌皎目瞪口呆,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眼见棠樾一脸冷然,似乎铁了心要与他同归于尽,众人纷纷劝道:“老龙老年痴呆,满口胡言,殿下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殿下息怒。”
有人道:“不如请月下老人代为主事,他辈份最高。”
丹朱不光没有猴急地跑过去看他侄子死没死,他甚至屁股都没有从座位上挪下来,正一个人坐在位上,面色惨白,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听到有人召唤他,瞬间就从凳子上跳了下来,驾了云往殿外跑去,边跑边慌慌张张道:“老夫想起来家里鹿还没喂,老夫先走一步……”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
太巳咳道:“本来应该是夜神与大殿主事,但是夜神如今……大殿亦不能完全撇清,不如就由鸱尾君代为主事。仙君平日里颇受陛下器重,也负责调遣天兵,算得上趁手。”
邾吴君本正抱着胳膊,一听就从怀中掏出手,指着鸱尾君的鼻子道:“那么多条龙是怎么不声不响放进天界来的?我看就那看门的嫌疑最大。”
“邾吴,你没完了?四大天门一个月来从未有陌生之人出入,你问我人是哪里来的?”
棠樾蹙眉道:“二位,大局为重,私怨容后再议。”
燎原君叹道:“既然诸位都不能达成一致,那小仙倒是另有一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