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看着润玉,眼神悲伤却又温柔,半晌他轻轻道:“有过的。只是你惯不把那些情啊爱啊当回事罢了。”

*

从旭凤的视角来看,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的。

他意识到自己喜欢润玉,是在封洲城回来之后不久的一天晚上。他在梦里梦见自己被一条半人半龙的怪物按在床上侵犯,那怪物用舒展修长的龙尾卷住他的下半身,用吻封住他的唇,让他无法挣扎,无法呼救。

他在梦中其实也试图挣扎过的,但是挣扎归挣扎,最后他还是顺从心意放弃了抵抗,抱住那条粗壮的尾巴,越抱越紧,前胸被微凉的鳞片蹭得发麻。在无法承受时一口咬住了尾稍柔软的鳍,将高潮的呻吟和哽咽都堵在了喉中,羞涩而满心欢喜地将自己交给了未知的怪物。

后来他回忆这个梦时,做出了两点评价:第一,润玉没有那么豪放,也不喜欢那么刺激,就算睡了,估计也要软磨硬泡才肯变成龙上他。第二,他哥的脸那么好看,下半身长什么样都不能叫怪物。

他最开始有过一段时间的惶恐和纠结,对自己的无节操的意淫亲哥十分愧疚,好一阵子看见润玉都会满脸通红地打个招呼拔腿就跑。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再纠结这个问题。他被调到了忘川镇守,成年后封了火神,又因为作战生猛而得了战神的名号。大概是打架之类的体育活动消耗了年轻人过剩的精力,他很少再梦到和他哥滚床单了。

虽然春梦是不怎么做了,旭凤对他哥的兴趣却是日渐浓厚,也从最初的慌张中回过味来,每逢短暂的假期回到天界,必然要借机啄他几口。

而润玉永远都是长袖善舞的,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和他保持恰当的距离。他根本分不清楚,润玉是根本没听懂呢,还是听懂了却懒得理会他呢?

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半夜闯进璇玑宫,把润玉为数不多的藏酒扒翻出来,准备借酒劲装醉撒泼打滚一番,结果因酒量太大,没控制好底线,直接过去了。

于是黎明时分,值完夜下班回宫的润玉在门口听到了奇怪的叫声。

他踏入院落,就看到门口那棵梧桐树上挂着一只咸凤,沿杆趴在一根较粗的树枝上,下颌和修长的脖颈贴着枝干,翅膀和两爪萎靡地垂下来,有一声没一声地发出幽幽的鸣叫,叫声还一顿一顿,好像一个人在边哭边打酒嗝。

润玉浮了上去,和他对视:“旭凤,你又发什么疯,平白糟塌了我这几瓮好酒。”

凤凰趴在树上,生无可恋地嘎嘎叫了两声。

润玉听得懂,它在叫“兄长,陪我玩”。

润玉无奈道:“我要睡下了,玩什么玩。”

——你陪锦觅玩,你不陪我玩。

“不是你说她可怜,教我把她从花界接出来的么?她什么都不懂,我怎放心让她一个人在人界四处乱走,只好陪她转了两日。”

按理来说,旭凤是懒得管一个普通植物精灵的死活,更不提把她接出来,润玉一般也不会。但他们奇异地都对锦觅有种发自天性的好感,愿意关照她,提携她。

这一点没有在他们二人之外的神族身上体现过。旭凤也和润玉讨论过原因,却始终得不出靠谱的结论,最后只当是他俩见过的聪明人太多了,审美扭曲,开始慕蠢。

总之,不是容易引人吃飞醋那种喜爱。

咸凤却不听解释,它开始撒泼打滚,毫无意外地从树上滚到了地上,又皮实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拍着翅膀发出委屈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