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起步,最高临渊台。

天后嘴上说着饶他一命,背地里想着建议击毙。因为她自信满满,润玉不会选择把那个人供出来。

即便供出来也是好的,她讨厌所有和害她儿子的人,和害她儿子的人关系密切也该死。

——事实证明天后还是不够了解润玉。以他当时的计划,如果“共犯”是旁人,他大概率会供出来拖延时间,但是共犯不是旁人,这个不能说,供出来只怕就真的当场击毙了。

于是润玉直挺挺地跪下,叩首道:“儿臣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来与会的众仙总不能眼看着天帝杀儿子,于是纷纷求情道:“大殿年少轻狂,一时不晓事,罪不至死,求陛下从轻发落。”

这其中跳的最高的便是月下仙人。在他眼中,一来总不能看侄子被拉去宰掉,二来月老主司人间情缘,男男女女的什么荒唐事不曾见过,当真认为这点小事不值得拿出来说道。

天后扫了他们一眼,转头道:“陛下,荼姚以为逆子虽可饶,但那仙子是谁,今日非得当着众仙之面审清问明不可。这天界存着攀龙附凤之心的仙子不知凡几,若是此番不问出共犯,引得某些不晓事的仙子效仿,这天界和人间便没什么两样了,只怕连旭儿也要被其所害。”

天帝火道:“你是天后还是我是天后?这种事情莫要寻本座商量。”

天后得了首肯,冷笑一声,她的手中逐渐现出一道业火长鞭的虚影,“润玉,你莫要以为自己十分仗义。规矩便是规矩,触犯天规,理应受罚。即便你不说,陛下也并非查不出来,你从实交待,还可少受一份苦。”

润玉只是道:“儿臣愿以死抵罪。”

天后抬手一挥,狠狠抽了下去。

这一鞭她用了十足的力气,水火相克,润玉眼前一黑,身体晃了几晃,双手虚脱一样撑住了地面。

“你口口声声以死抵罪,是仗着自己身份显赫,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而罚下临渊台,是吗?润玉,你未免想得太过简单。今日你何时说出那人的姓名,何时便能散会。说罢,与你未婚苟合的姘头是谁?”

润玉吐出一口鲜血,又跪得直了,声音已极为虚弱,却依旧只有那一句话:“儿臣愿以死抵罪。”

天后见他死不张口,越发觉得此事值得一究,冷哼一声,又是一抬手,天空中再次浮现出业火虚影,劈头盖脸向润玉抽了过去。

不想下一鞭还未落到润玉身上,就被另一道火球狠狠撞开,火星四溅,惊得众仙家四散后退,一阵惊呼。

那火球化作人形踉跄落地,看也不看天帝天后,即刻冲到润玉面前,伸手抚上他受伤的肩背,半扶着他,颤抖道:“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