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伸向碗的手僵住了。

此刻他站直身体,挡在润玉身前,道:“兄长究竟犯了何事,要母神这般责罚?”

天后厉声道:“旭儿,让开,不关你的事。”

说着又一鞭挥下,却被旭凤举手格开。他冷然在殿中环视一周,忽然顿悟了一般,淡淡道:“怎么不关儿臣的事?我方才在殿外也听见一二。母神也不必费心去问兄长同哪家仙娥私通了,那姘头不就是我嘛。”

润玉跪在地上,顿时脸色煞白,喝道:“火神殿下,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这话一出口,除了润玉这一声喝止,四周加上一心找茬的天后竟然无一人作声。没见过这等操作,这话不知怎么接。

旭凤继续道:“正好儿臣也有一事想告知母神,这几年军中一直走不开,未能得空面谈,今日一并在此讲了。无论今日结果如何,还请母神不要对兄长做出过激之举,万一兄长有了不测,旭凤也不会独活。母神若是不信,一试便知。”

荼姚颤声道:“旭儿,你威胁母神?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旭凤不答,反手拔出润玉的佩剑,掷入地面,霎那间他周身白雾飘忽,衣袂无风自动。以他为中心丈余的地面上浮起了薄霜,随着他不断施法,冰霜飞速向外扩散蔓延,没多时整座大殿遍成了一座冰城,杯盘汤盏,桌椅廊柱之上尽是严霜覆盖。

有见过润玉出手的仙人即刻就认了出来,灵力波动几乎无二。

这一下众人再无话可说,连润玉也呆在当场,没想到他自己一下锤实了,一点辩解的余地都没给。

旭凤一拔,一松手,那剑便同众仙家的眼珠子一同落地。他往润玉身边一跪,道:“我与兄长两情相悦,情难自禁,故有私相授受。天条有令,法不容情,既然众仙家都看到了,还请父帝母神不偏不倚,要罚便连儿臣一起罚,一并押去,陪兄长临渊台上走一遭罢。”

太微没想到追根究底究出来一桩家庭伦理年度大戏,老脸都丢尽了,气得发抖,言不成句,心里恨不得把荼姚拔毛烤成焦炭:“好,好,好……你二人果真是兄弟情深,情真意切……孽畜,你做下这等扰乱纲常,天理不容之时,你很骄傲??你还有脸到处说???来人,把这两个畜牲……”

他讲了一半,突然语塞——虽然理论上兄弟乱伦,罪过是比单纯私通还要严重那么几分,但是天条只有不准未婚私通,秽乱天庭,并没写亲兄弟睡了该怎么罚。

太微一拂袖,气得垂旒乱颤:“既然你主动请命,便陪你兄长一并去罢,我只当从未生过你们这等畜生!”

旭凤并不惊慌,只是略一躬身,不卑不亢道:“谢父帝恩典。”

他想好了众仙不可能放任天帝把两个儿子一并处死,因为他只有两个儿子,一时半会也弄不出第三个来,一顿求情过后,最多也不过将剔仙骨除仙籍,神魂放逐凡间,等轮回上那么个几千年,他气消了也就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