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正经算来,毗娑牢狱也算一个小世界。这个世界雷云密布,终年不见天日。细密的白电不间断地劈下来,而几所珍贵的牢狱就被布置在这方世界的正中间。灵石构建的灵力屏障隔绝了凶悍的雷电,却也隔绝了与其他世界的联系。没有古大帝开拓这片空间时留下的传送至天界的“钥匙”,即便是修为登峰造极的强者也难以从其间得空逃身。

旭凤再见到其母时,她老人家已经没有了半点高高在上的横气,没毛凤凰一样穿着一身素衣,披头散发地盘坐在那。听到有人靠近,她睁开那双布满血丝的凤眼,一见是旭凤,便大哭道:“命苦的我儿……”

哭得好像看见了旭凤的鬼魂似的。

旭凤只好等她哭完,荼姚一抹眼泪,道:“旭儿,这些时日,你过得好么?”

旭凤道:“魔界强者为尊,孩儿在魔界如鱼得水。如今我已屠了老魔尊,报了杀身之仇,还被魔族被推举为新魔尊。”

他今日是穿着魔尊的黑金华服来的。旭凤思来想去,决定先不告诉母神她儿子已经接了她的班。久别重逢这个刺激就已经够了大了,还是暂时不让她更刺激为妙。

荼姚哭道:“我听闻润玉那贼子将你除去仙籍,逐出天界,没想到……没想到我母子二人竟还有再见的一日。”

旭凤苦笑道:“我……唉,母神,兄长并无恶意,当初只是些许误会,如今说开了,我与兄长便又和好了。”

“和好什么?你当初是如何舍命袒护他,而他又是如何对你的,你居然还为他说话?旭儿,你与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又与他……你莫要忘了,他为了当上天帝,曾发过什么样的毒誓?”

旭凤还真忘了。封后大典之时,他太过震惊,以至于没想起这回事来。但大婚当夜,润玉把他抱进栖梧宫时,他突然问道:“润玉,你自己立过上神之誓,要与我死生不复相见。如今你有意背誓,还这样堂而皇之地昭告六界,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润玉淡淡道:“遭了也不亏。”

旭凤指着自己道:“你觉得与我在一起,值得一个‘不得好死’吗?”

润玉没有回答。他又问道:“兄长,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喜欢我,为什么要翻脸无情把我流放魔界?不喜欢我,现在为什么又逆着上神之誓迎娶天后,还要昭告六界?”

润玉道:“倘若不让魔族相信你已被天界抛弃,他们如何会放过你?连锦觅都能被控制,你又无力反抗,扪心自问,你以为天界安全吗?一日不能肃清天界,我便一日不敢放你回来。”

“我去天界找你那回,你怎么不说这些?”

润玉伸出两指轻按在他的唇上,柔声道:“嘘……许多事说出来就不灵了。”

旭凤被抱进他自己的宫殿里,扔在他自己的床上。他越来越搞不清楚润玉在想什么,不去紫微宫早已布置好的婚房,掉头就把鸟抱进了栖梧宫。但他习惯了住军帐,不喜奢华铺张,还特意在栖梧宫弄了张一人睡的小床,很不适合两个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