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摇摇头。

他说,天帝,才是这世间最大的囚徒。

润玉颓然坐倒在榻上。

太微离开的身形拉出长长的影子,一点点侵蚀着润玉的生机。

天帝陛下身后合上的大门,似乎连夜神润玉最后仅剩的温润,也一并泯灭了。

(二十七)

旭凤一个利落的翻窗落地后,就看见润玉脸色惨白,呆坐在榻上,眼里没有一丝光芒。

宛若死了一般。

旭凤被自己脑海里这个形容吓得呼吸一滞,一声惶惶然的“兄长”脱口而出。

见润玉闻声扭过头来,才放下心,凑上前去。

直到旭凤走到润玉跟前,润玉依然只是目光追随着他,神情呆滞一言不发,旭凤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蹲下身来,双手搭在润玉腿上,仰头看他。

“兄长,身子哪里不舒服吗?”旭凤轻声问着,怕惊着润玉一般。

润玉低着头回应旭凤的目光,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试探,“旭凤?”

“是我,我在这呢。”旭凤拉起润玉手,捂在手心里,如此冰凉,不知他这样子坐了多久。

润玉终于汲取到一丝暖意,他声音素来温软,现下更是透露出十分的脆弱,他回握住旭凤,无力的问他:“旭凤,这一切,都是假的,对吗?”

“兄长,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是真的,这是幻境……”

“虽是幻境,却是真的。”不等旭凤说完,润玉已然接过话:“我记起来了。”

“旭凤,我和你不同,我是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润玉感到疲惫,他从一开始就不具备获得幸福的资格,“从出生起,我便被母亲藏在湖底最为幽深黑暗的地方,暗无天日的活着。”

“那时我还年幼,人形无法化去龙角,母亲担心母神发现我的踪迹,便剜了我的龙角,剐了我的龙鳞。”

旭凤未曾听过润玉的身世,在他眼里润玉一直是月光般的存在,宁静祥和,温柔静谧。他没想过月光下曾经涌动的是怎样的血腥,一如现在润玉满身的伤痕。

对于润玉的曾经,他无法改变。现在,他也只能紧紧抓着润玉的手,静静的聆听。

“可惜,我是龙,不是鱼。”润玉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伤口愈合得很快,母亲太过忧虑,我不忍见她难过,只好自行动手,免叫她寝食难安。”

“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