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姚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恨道:“你还有脸戴着它!”
“旭凤亲手给我簪上的,我为何不能戴着。”润玉缓缓抬起脚,登上台阶,“我和他两情相悦,互通信物有什么过错。”
主事心道完了完了,这大殿下要当众出柜。
一群人闻言眼神顿时盯上了一旁的水神和花神。原来水神并非薄情寡义之人,悔婚完全是为了及时止损,真是个好父亲。
“你、你不是……”见润玉自下而上缓步行来,荼姚居然有些心慌。
“母神多思多虑,脑补能力为人叹服。”润玉走得很慢,却很稳,“润玉男子之身,虽与旭凤朝夕相处数日,但也不能凭空孕育他的孩子,母神想让我诞下孩子以救旭凤,行不通了。”
“可你肚子里分明就……”荼姚不可置信。
“分明就有他的凤凰之息,是吗?”润玉立在朝桌之前,居高临下瞟了一眼太微,才笑道,“母神苦苦寻了那么久的东西,怎么会认不出来了?”
“你藏了旭儿的第八魄!”荼姚立时反应过来,她气得发抖,“我误会了这么久,你,你真是和你娘亲一样,勾引胞弟,恬不知耻!”
“恬不知耻的难道不是母神和父帝吗!父帝为制约水神以北辰君之名毁我娘亲清誉在先,母神下手杀人灭族在后,”金玉掷地,润玉想到了幻境中那被迫反抗的境地,“你下手灭我母族之时,可曾有过一丝心慈手软?你为我父帝充当刽子手,血染千里之时,又可曾想过到底是谁恬不知耻!”
荼姚扭头,正对上太微抬起的眼,她犹不甘心,道:“我当初,就不该带你这个孽种回来,本该就地杀了你,免得养虎为患!”
“母神所言极是!我,不过是你固宠邀功的一颗棋子罢了,”虽早知荼姚会作何反应,润玉眼角仍被激起些绯红,他不顾荼姚反抗强硬的拿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逆鳞之处,道,“当初是母神亲口允诺,只要我跟你走,就不用再受苦。如今,母神既然想杀了我,那便动手吧。”
连对主使者太微,润玉都只是下了煞气香灰,更何况几千年来,对荼姚,他并非没有孺慕之情,即使荼姚对他极尽恶意的揣度,但也曾将他从日日剐鳞剜角的痛苦中解救出来。
荼姚被润玉冰凉的手指抓着,掌下是他最为脆弱的命门所在,她只要稍稍用力,这个碍眼的长子便会灰飞烟灭。
“母神,你动手啊。”润玉哑着声提醒她。
荼姚脑子里涌动着滔天烈焰,心里却惴惴不安,掌心里凝聚起的红莲业火贴着润玉的衣襟,甚至已经灼出丝丝血肉焦糊的味道。
临了,荼姚却下不了手了。
她本该毫不犹豫出手杀了润玉,夺回旭凤的灵魄,可凤凰灵魄,又岂是寻常人能夺得走藏得住的。
先有寰谛凤翎,再有第八灵魄,旭凤的心,已经完完全全放在了润玉身上。撇开那些纷杂的想法,若是她杀了润玉,旭凤活过来不知母子俩又是何种境地。